隻廢了一隻手的元嬰修士,在布下防禦和吞服丹藥的同時,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和強大的神識,瘋狂地向四周掃蕩,想要找出那個該死的偷襲之人。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嘶嘶嘶……
洞窟之中的多個角落,毫無征兆地,突然爆發出數股濃鬱的深灰色煙霧。
這些煙霧擴散得極快,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將大半個洞窟籠罩,視線所及,一片灰蒙。
更讓他心膽俱寒的是,這些詭異的煙霧,竟然能強烈地阻礙神識的探查!
他的神識一進入煙霧範圍,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間失去了方向,什麼也感知不到。
兩名本就虛弱不堪的傷員,心中愈發凝重與驚慌。
那名手臂被廢的元嬰修士,親眼看著那道擊傷他們的白色劍光,在黑色巨鐘光罩外不緊不慢地盤旋了幾圈,像是在審視著自己的獵物。
那是一種無聲的嘲諷,一種貓戲老鼠般的玩味。
隨後,那道劍光一閃,便沒入了無儘的深灰色煙霧之中,消失不見。
他徹底失去了目標。
因為這些能夠阻擋神識的迷霧,他始終都沒有找到偷襲者的身影。
這讓他的內心被巨大的恐懼所攫取。
“該死的,到底是誰!”
“藏頭露尾的鼠輩,有膽子給老子出來一戰!”
未知的危險,總是最令人恐懼的。
兩人剛剛耗儘心血與靈力,封印完恐怖的血蛭王,在心神最為鬆懈、身體最為虛弱的時刻,就遭受了如此精準而致命的偷襲。
眼下,又出現了這種能夠屏蔽神識的詭異迷霧。
他完全無法判斷,那個隱藏在暗中的敵人,此刻又在謀劃著什麼陰險的手段。
這種感覺,就像一個被蒙上雙眼的凡人,被扔進了有猛虎環伺的黑暗森林。
他的情緒變得異常緊張,尤其是在這種虛弱受傷的狀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此時,在濃霧的另一端。
黑暗中的林玄,身影如鬼魅般穿行。
偷襲一擊,重創一人,廢掉另一人的手臂經脈,然後立刻利用早就準備好的迷蹤丹製造出大片迷霧。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他並沒有選擇繼續攻擊那兩個已經龜縮起來的甕中之鱉。
趕儘殺絕固然痛快,但那不是他此行的最終目的。
他的身形在灰霧中幾個閃爍,便悄無聲息地向著洞窟中央那座孤零零的石台靠去。
那裡,幽冥血晶燈正靜靜地懸浮著,散發著誘人的血色光暈。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當林玄的身形悄然出現在洞窟中央的石台前,那盞幽冥血晶燈散發的血色光暈,似乎比遠處看時更加妖異與深邃。
幾乎在靠近的瞬間,他體內的血脈便不受控製地沸騰起來。
一股澎湃的力量感充斥四肢百骸,讓他感覺自己的實力憑空拔高了一截,全身都透著使不完的勁。
然而,林玄心中沒有半分喜悅,反而警兆大生。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隨著這股力量的湧現,自身的血氣正在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被抽離,緩緩流逝。
這哪裡是什麼寶物增益,分明是一種透支生命的詭異秘術!
一旦沉浸在這種力量暴漲的快感之中,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被吸成人乾。
好陰毒的寶物。
林玄心念一動,立刻強行運轉功法,壓製住體內躁動的血氣,將那股詭異的吸引力徹底隔絕。
力量感潮水般退去,他雖然恢複了正常狀態,卻也對這幽冥血晶燈的危險性有了更深的認知。
不能直接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