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流光無視了交織的毀滅劍網,仿佛穿透了時空的阻隔,直接命中了那團搏動的本命血神核心!
噗嗤!
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入油脂。護體的十二品業火紅蓮劇烈震蕩,業火明滅不定。
阿鼻、元屠雙劍發出的哀鳴響徹血海。
那團核心血神,被血色流光徑直貫穿!
“啊——!”冥河道人發出淒厲無比的慘叫,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滔天怨毒。“我的聖子!我的道基!竊賊!你這個該死的竊賊!!”
貫穿核心的血色流光轟然爆發,化作一個巨大的吞噬漩渦,開始瘋狂抽取、煉化修羅聖子所蘊含的一切精華、道則、本源!
冥河道人想要阻止,但那“血海歸真劍”的意境死死壓製著他的力量,更不斷侵蝕他與血海的聯係。
他隻能眼睜睜感受著自己無數元會苦修凝聚的根基,被那柄該死的魔劍,被那個該死的竊賊,一點點奪走!
“結束了,冥河。”唐寰宇的身影在漩渦中心重新凝聚,手持光芒萬丈、氣息已然發生本質蛻變的血海魔劍,冰冷地宣判。
唐寰宇的血海分身,現如今完完全全吞噬掉了修羅聖子的道基,這樣的話,甚至都撼動了冥河道人本體的道基。
此時此刻。
幽冥血海的深處。
冥河道人的眼中,迸射出無與倫比的殺機。
“噗——!”
冥河道人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本源精血。
這口精血並非鮮紅,而是帶著點點黯淡的金芒,那是他道基受損的明證!
他身上的氣息如同雪崩般跌落,原本與血海渾然一體的磅礴威壓,此刻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和虛弱感。
冥河道人他死死地盯著唐寰宇,盯著那柄已然脫胎換骨的血海魔劍,眼中的怨毒幾乎化為了實質的詛咒:
“血海劍主?”他一字一頓,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本座……與你不死……不休!!!”
這聲咆哮,蘊含著他畢生的修為與無儘的恨意,化作一道肉眼可見的、纏繞著業火與詛咒的暗紅波紋,狠狠從幽冥血海朝著唐寰宇而來。
然而,酆都大帝神位,頃刻間直接震滅了冥河道人的詛咒。
“嗤——”
那道飽含冥河無儘恨意的詛咒波紋,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壁障,被神位上流轉的天庭權柄輕易消弭。
“敗犬的哀嚎。”唐寰宇的聲音依舊平淡,“你的血海,你的道,今日起,歸我了。”
就在酆都大帝神位之戰爆發這場驚變的同時,整個洪荒世界,凡是有資格觸摸大道法則、感知本源變化的仙帝大能者,無不心生感應,從深沉的閉關或算計中驚醒,將震撼的目光投向了那處汙穢與殺戮彙聚之地。
三十三天外,混沌邊緣,紫霄宮。
這座早已隱沒於天道之外的道祖居所,雖未真正顯現,但其存在本身便是天道的一部分。
宮內虛無深處,仿佛有一道漠然的目光垂落,掃過血海,略一停留,便又收回,不帶絲毫波瀾。
宮外混沌之氣,似乎比往常更加洶湧了幾分。
昆侖山,玉虛宮。
高坐雲床之上的燃燈道人,緩緩睜開了蘊含無儘造化與威嚴的雙眸。他眉頭微蹙,手中靈柩燈輕輕一頓,虛空中便泛起漣漪,映照出幽冥血海那混亂而關鍵的景象碎片——冥河的慘狀、唐寰宇持劍的冰冷、以及那柄正在蛻變的魔劍。
“冥河道基竟被動搖……”燃燈道人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血海關乎天地平衡,此子……這柄劍……其跟腳為何?竟能篡奪先天神聖之本源?”他掐指推算,天機卻是一片混沌,仿佛被一股更加霸道的力量攪亂,或者說……覆蓋了。
“變數。”最終,他吐出兩個字,不再言語,隻是眼底深處,多了一抹深沉的計算。
首陽山,八景宮。
玄都道人依舊淡然,仿佛外界天翻地覆亦不能動搖其心。他身前的八卦爐中,六丁神火靜靜燃燒。然而,若細看,便能發現爐火搖曳的節奏,與血海中那吞噬漩渦的脈動,隱隱契合了一瞬。
“血海歸真……返本還源……”玄都道人低聲自語,渾濁的目光中仿佛有陰陽二氣流轉,生滅不息,“奪人造化,補益己身……此法,近乎魔,卻又暗合掠奪之道,霸道絕倫。冥河……氣數衰矣。”
他搖了搖頭,不再關注,重新沉浸在丹道玄妙之中,仿佛隻是見證了一場既定的興衰。
金鼇島,碧遊宮。
多寶道人負手立於宮外,眺望洪荒大地,劍眉星目間銳氣逼人。當他感知到血海劇變時,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抹饒有興味的弧度。
“好個血海劍主!好一柄魔劍!竟能將冥河那老兒逼到如此境地,痛快!”他撫掌而笑,聲如劍鳴,“血海不枯,冥河不死?哈哈,今日看來,此言亦非絕對!這洪荒,終究是要靠手中之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