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尋常金烏,甚至……超越了現今已知的所有金烏血脈!
“是……他!”帝俊緩緩吐出兩個字,語氣沉重無比。
那個在太陽星內核閉關,引動了此前“時空道顫、萬古凍結”異象的太陽帝君!
真相,如同冰冷的太陽風暴,瞬間席卷了三位妖族皇者的心神。
陸壓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他不是愚鈍之輩,相反,他心思縝密,智計超群。
女兒莫名懷孕,卻始終無法推算出父係根源,這本就是天大的蹊蹺。
如今,在這神秘存在突破、氣機勃發的瞬間,女兒便臨盆在即,胎兒與那氣息水乳交融……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那個就在太陽星修煉,不知用了何種手段,玷汙了他唯一愛女的混蛋!
那個藏頭露尾,直到此刻才因突破而暴露一絲痕跡的鼠輩!
“是——他——!!!”
太陽帝君!
陸壓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聲音嘶啞,蘊含著滔天的怒火與刻骨的恨意。
他英俊的麵容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周身澎湃的準聖法力不受控製地逸散開來,將寢殿內堅固無比的金烏神玉地麵都灼燒出滋滋作響的痕跡。
他想起了女兒這些年來因這莫名身孕所受的苦楚與非議,想起了自己無數次推演天機卻如泥牛入海的憋悶,想起了那冥冥中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操控命運的無力感……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全部指向了太陽星內核的那個身影!
“我要他死!!!”
陸壓雙目赤紅,幾乎要滴出血來。他猛地轉身,一步踏出寢殿,身影瞬間出現在帝宮上空。
斬仙葫蘆憑空浮現,懸浮在他身前,葫蘆口微微開啟,一縷森白毫光若隱若現,淩厲無比的殺機鎖定下方浩瀚的太陽星核!
與此同時,一座陰森詭異的祭台虛影在他腳下浮現,正是那詛咒至寶——釘頭七箭書!
他竟是不顧一切,要同時動用這兩大殺器,哪怕付出巨大代價,也要將那褻瀆者徹底誅滅!
“陸壓!冷靜!”帝俊威嚴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響徹虛空。
他與東皇太一同時出現在陸壓身旁,一左一右,強大的氣機瞬間壓製住幾乎要失控的陸壓。
“父親!你讓我如何冷靜?!”陸壓猛地轉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帝俊,“那賊子辱我女兒,藏身我太陽星,如今更是……此仇不共戴天!我必殺之!”
東皇太一眉頭緊鎖,混沌鐘的虛影微微震蕩,散發出鎮壓諸天的偉力,幫助帝俊一起穩住陸壓:“陸壓,此人能引動時空道顫,其實力深不可測,恐已非尋常仙帝。你貿然動手,非但難以成功,恐會引來潑天大禍!曦兒還在生產,此時不宜節外生枝!”
“難道就任由他逍遙法外?在我太陽星作威作福?!”陸壓怒吼,斬仙飛刀的毫光劇烈閃爍,顯示出他內心的激蕩。
帝俊深吸一口氣,眼中同樣寒光閃爍,但身為妖皇,他必須考慮更多:“仇,一定要報!但非此時,亦非此法。此人底細未明,實力莫測,需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確保曦兒和她腹中孩兒平安。那畢竟是……我金烏一族的血脈。”
最後一句,帝俊的語氣帶著一絲複雜。那胎兒身上純正而強大的金烏氣息做不得假,其血脈潛力,甚至可能遠超現今所有金烏。這讓他們在憤怒之餘,又無法完全將其視為孽種。
陸壓胸膛劇烈起伏,周身法力如同沸騰的岩漿,斬仙飛刀和釘頭七箭書的殺意與帝俊、東皇太一的壓製之力相互衝撞,使得帝宮上方的空間都微微扭曲。他死死咬著牙,牙齦甚至滲出了金色的血絲。
理智告訴他,帝俊和東皇太一是對的。衝動,隻會帶來無法預料的後果。
但情感上,那焚心蝕骨的怒火,那作為父親被觸及逆鱗的暴虐,幾乎要將他吞噬。
最終,他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沉咆哮,猛地收回了斬仙飛刀和釘頭七箭書的虛影。周身澎湃的法力緩緩內斂,但那雙眼眸中的赤紅與冰冷殺意,卻絲毫未減。
他死死地盯著下方那仿佛亙古不變的太陽星核方向,一字一句,如同萬載寒冰:
“江斷潮,還不滾來!”
森然的話語,融入太陽永恒燃燒的烈焰之中,帶著不共戴天的決絕,在這片時空悄然回蕩。
陸壓那蘊含著無儘怒火與殺意的聲音,如同一道冰冷的裁決之刃,斬開了太陽星永恒燃燒的烈焰帷幕,直刺星核深處。
這不僅僅是聲音的傳遞,更是一位混元仙帝以自身道果與血脈為引,發出的、不容抗拒的因果召喚!
帝俊與東皇太一並未阻止,他們同樣目光冰冷地凝視著下方。帝俊周身皇道龍氣隱現,與整個太陽星的意誌隱隱共鳴,封鎖了四方虛空。
東皇太一頭頂,混沌鐘的虛影愈發凝實,鐘壁上地水火風的紋路流轉,定住了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