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看著不遠處正在浴血奮戰的趙羽，心中天人交戰。
理智告訴他，現在就該走。他隻是個過路的商人，沒必要為了一座注定要陷落的城池搭上性命。
可是…
他想起了趙羽初見時的從容不迫，想起了他指揮作戰時的冷靜果斷，想起了武飛雪那雙清冷卻堅定的眼神。
這些人明知道敵眾我寡，明知道可能會死，卻依然選擇戰鬥到最後一刻。
“老王。”王瑾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但很堅定，“你先走。”
“公子？！”老王瞪大了眼睛，“您說什麼？”
“我說，你先走。”王瑾重複了一遍，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把斷刀，“我還有事要做。”
“公子！您瘋了嗎？！”老王急得差點跪下，“老爺臨終前讓老奴保護您，您這樣讓老奴怎麼向老爺交代？！”
王瑾苦笑一聲：“如果我就這樣逃了，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他說完，不再理會老王的呼喊，提著刀就衝向了戰場。
此時的北牆缺口處，戰況已經白熱化。
北齊軍源源不斷地從缺口湧入，而守城的士兵越來越少。趙羽渾身是血，但依然在指揮著殘餘的兵力進行巷戰。
“退到東街！利用地形優勢！”
“弓箭手上房頂！給我射！”
“滾木準備！”
每一道命令都簡短有力，即使在如此絕境中，他依然保持著冷靜。
王瑾衝到近前，一刀砍倒一個北齊兵卒，然後氣喘籲籲地說：“趙大人！我來幫你！”
趙羽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絲苦笑：“王公子，你不是應該早就跑了嗎？”
“跑？”王瑾一邊揮刀格擋，一邊大聲說道，“我要是跑了，以後怎麼有臉見人？”
“哈哈！”趙羽大笑一聲，“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死在一起！”
兩人背靠背，麵對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敵軍。
武飛雪也退到了這裡，長槍如龍，每一擊都能帶走一個敵人的性命。但她的動作明顯比之前慢了一些，顯然體力消耗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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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將軍！”王瑾大喊，“小心左邊！”
一個北齊兵卒正揮刀向武飛雪的側麵砍去，武飛雪來不及轉身，眼看就要中刀。
王瑾想都沒想，直接撲了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一刀。
噗！
刀鋒劃過他的後背，頓時血流如注。
“王公子！”武飛雪臉色一變，一槍刺死了那個偷襲的家夥，然後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王瑾。
“沒…沒事…”王瑾咬牙強撐，“就是有點疼…”
武飛雪看著他後背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個平時看起來有些紈絝的商人之子，關鍵時刻居然能為了救她而不顧自己的安危。
“謝謝。”她輕聲說道。
“不用謝…”王瑾勉強笑了笑，“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呼延豹騎著戰馬，緩緩走了過來。他身後跟著大隊的北齊精銳，將這一小撮殘兵敗將團團圍住。
“趙羽！”呼延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還要負隅頑抗到什麼時候？”
趙羽擦了擦嘴角的血，冷笑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想讓我投降，做夢！”
“哈！”呼延豹大笑，“我還真有點佩服你的骨氣。不過…”他話鋒一轉，“你死不足惜，但這城中還有數千百姓。你確定要為了你的所謂氣節，讓他們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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