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羽心頭一震。那個身影,是他自己。那一夜,他殺了沈雲起。
但周翰為什麼會有這段記憶?他當時不在場!
趙羽強壓著心裡的震驚,繼續往更深處探去。他看到了更多畫麵——周翰從小在蜀山長大,表麵上是個紈絝子弟,實際上卻一直在暗中修煉某種禁術。他看到周翰在某個夜晚,接到了一個神秘人的指令,要他接近趙羽,監視趙羽的一舉一動。
那個神秘人的臉模糊不清,但趙羽能感覺到,那人的氣息很熟悉,熟悉得讓他心底發寒。
就在他想繼續探查的時候,一股劇烈的疼痛突然從腦海深處炸開,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他的神經。趙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得不強行退出周翰的記憶。
他鬆開手,踉蹌著退了兩步,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
周翰躺在床上,眼神複雜地看著趙羽,“你看到了什麼?”
趙羽沒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趙羽坐在床上,額頭上冷汗直冒。那股疼痛現在還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剛才經曆的不是幻覺。
周翰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而且布置手腳的人,實力遠在他之上。
更讓趙羽不安的是,望月對周翰的攻擊,或許不是巧合。它可能早就知道周翰的身份,所以才下手那麼狠。
但問題是,望月最近的行為越來越詭異,它變得比以前凶殘太多,而且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是野獸的眼睛。
趙羽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幾天,趙羽一直在給周翰治傷。
他從庫房裡翻出各種藥材,有些是軍醫常用的金瘡藥,有些是他之前從京城帶來的名貴藥材,還有一些是他托人從西域商隊那裡買來的稀罕貨。武飛雪看著趙羽每天往後院跑,眼神越來越複雜。
“殿下對那個蜀山弟子挺上心的。”有一天,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趙羽正在碾藥,頭也不抬:“留著有用。”
“什麼用?”
“不該問的彆問。”
武飛雪撇了撇嘴,不再說話。但她心裡清楚,趙羽從來不做無用功,既然肯花這麼大代價救周翰,肯定是有目的的。
周翰的傷勢恢複得很快,快得有些不正常。半個月後,他已經能下床走路了,雖然還有些跛,但至少不會再躺在床上等死。
趙羽每次去看他,都會問同樣的問題:“望月為什麼咬你?”
周翰每次都沉默以對。
直到某天夜裡,周翰突然開口:“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趙羽挑了挑眉:“說。”
“如果我死了,幫我給蜀山送個信。”周翰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就說周翰臨死前,想讓師門知道一些事。”
趙羽接過信,沒拆開,直接塞進懷裡:“行。現在可以說了?”
周翰苦笑:“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隻知道,那天在叢林裡,望月看我的眼神不對勁,就好像……就好像認識我,又好像恨我。”
“你見過它?”
“沒有。”周翰搖頭,“我發誓,我從來沒見過那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