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站在月光下，看不清麵容，但周身隱隱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他的手上纏繞著暗紅色的霧氣，像是活物一般蠕動。
“七皇子，”黑衣人開口，聲音沙啞，“久仰大名。”
趙羽停下腳步，眯起眼睛打量對方。“你是誰？”
“我姓沈，單名一個雲字，雲起的雲。”黑衣人笑了笑，“奉命來取殿下性命。”
沈雲起。
趙羽在腦子裡飛快搜索這個名字，但沒什麼印象。不過從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這人修的絕不是正道功法。
“魔宗的人？”趙羽問。
“殿下好眼力。”沈雲起也不否認，“不過準確來說，我是你們大周內部的人。隻是修煉的法門，跟朝廷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不太一樣罷了。”
武飛雪低聲道：“小心，他的功法很詭異，能隔空傷人。”
趙羽點點頭，手按在劍柄上，心裡卻在盤算。他不會武功，手裡這把劍也就是個裝飾品。但沈雲起既然能找到這裡，肯定是衝著自己來的，不可能輕易放過。
“讓開。”趙羽對武飛雪說。
“殿下……”
“這是命令。”
武飛雪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退到一邊。她知道趙羽的脾氣，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
沈雲起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笑道：“七皇子倒是有幾分膽色，隻可惜……”
話音未落，他猛地出手，一掌拍向趙羽。暗紅色的霧氣凝成實質，呼嘯著襲來。
趙羽想躲，但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看那掌力就要擊中他，他腦海裡突然閃過無數畫麵——那些在藏書閣裡看過的典籍，那些古老的功法圖譜，那些被他翻過但從未深究的武學秘本。
一瞬間，那些零散的知識點在他腦海中以驚人的速度組合、拚接、融合。他的精神力像是炸開了一樣，瘋狂擴散，控製著身體做出本不該有的反應。
趙羽側身，堪堪避開那一掌，同時反手拔劍，劍光一閃，直刺沈雲起咽喉。
這一劍刺得詭異至極，角度刁鑽，速度極快，根本不像是新手能使出來的招式。
沈雲起大吃一驚，急忙後退，但還是被劍尖劃破了臉頰。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眼神變得陰冷：“好你個趙羽，原來一直在裝！”
趙羽自己也懵了。他低頭看看手裡的劍，再看看自己的手，完全不明白剛才那一劍是怎麼刺出來的。他的腦海裡此刻混亂無比，無數功法口訣在翻滾，像是有人強行往他腦子裡塞東西。
“殿下小心！”武飛雪大喊。
沈雲起再次出手，這次他不再留情，雙掌齊出，暗紅色的霧氣化作數十道氣刃，從四麵八方斬向趙羽。
趙羽根本沒時間思考，他的精神力再次爆發，身體像是有了自主意識一般，在氣刃的縫隙中騰挪閃避。劍光交錯，竟然硬生生把那些氣刃全部斬碎。
沈雲起臉色陰沉下來。他看得出來，趙羽的身法和劍法都生疏得很，但那股精神力卻強得可怕。每一次出手，都像是無數高手在同時指點，無數功法在同時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