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歐陽藍來到區長辦公室。
歐陽藍今天穿的很素雅,一襲黑色的長裙,一根銀色的發簪把長發盤成高高的發髻,整個人顯得美麗高雅,沒有一點妖豔。
雖然她天生媚骨,但她此刻不是去ktv賣唱,而是被區長約談,區政府大樓上百個乾部看著她呢,所以她必須穿著得體端莊,不能給陳精帶來風言風語。
她走進辦公室,陳精正在低頭看材料,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隻是高跟鞋發出輕微的聲響,走到陳精的麵前,等待著領導的反應?
聽到腳步聲,陳精就知道歐陽藍到了,他立即抬起頭來,臉色嚴肅的叫她把門關上。
他並沒有涼歐陽藍,因為他和歐陽藍的關係非同尋常,涼她一個小時沒有任何作用。
再說了,陳精也不是裝腔作勢的人,他喜歡直來直去的辦事方式。
歐陽藍關了門,重新轉身走到陳精麵前,她依舊沒有說話,就那麼楚楚動人的站在恰當的位置,一副聆聽領導訓話的樣子。
見到歐陽藍,陳精就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十三個被踩踏而亡的無辜百姓,他心中是壓著火氣的。
“今天出來了,怎麼的,你不狡辯一下你的錯誤嗎?或者說,你覺得自己是無罪的?”
陳精開門見山的斥責,眼神冷而鋒利的盯著歐陽藍的臉,表情是相當的可怕。
原本以為歐陽藍個性有著可怕的韌性,不會輕易屈服。
但讓陳精意外的是,這次歐陽藍很慚愧的低下頭,很誠懇的承認錯誤:
“我錯了!我有罪!我向哪些死者慚悔!”
“如果慚悔有用,還要法律來乾什麼?歐陽藍,我真是高估了你的人性,你這麼嫵媚的女人,心怎麼那麼狠呢?作為一個教師,作為一個乾部,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陳精對歐陽藍是氣到了極點,所以這會兒也沒給她絲毫麵子,直接罵了個狗血淋頭。
無論歐陽藍是不是無心的過失,這造成的傷亡事故已經突破了陳精的底線,他忍不住火氣。
這會兒,歐陽藍一句話也沒有狡辯,任憑陳精批評。
等陳精罵得口乾舌燥的時候,她在恰當的時機遞上一杯溫茶,柔聲問道:
“區長,能讓我說句話嗎?”
陳精剛剛把一杯溫茶喝完,這會兒氣還沒消呢,瞪著眼厲聲道:
“你能說什麼?我告訴你,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相信,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信任度了。死了那麼多人,你卻無罪,你還能繼續把官當下去,等過幾年,你甚至還能提拔!要不,你威脅一下我,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提拔到教委正職的位置……”
聽著陳精滿是嘲諷的批評。
歐陽藍一直都很淡定,沒有辯解沒有生氣沒有回擊,讓你覺得無論怎麼嚴厲的批評她,都是對的。
可等陳精再次罵得口乾舌燥的時候,歐陽藍再次把茶水遞上去,輕聲說道:
“區長,我知道我的錯誤無法挽回,所以我不是來向你請求原諒的,我是來向你辭職的,這是我的辭職申請……”
當歐陽藍把一紙辭職申請書,遞到陳精麵前的時候,他整個人愣住了,剛剛準備喝水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他把怒火發泄在歐陽藍身上,對她狠狠的批評,雖然自己是真的很憤怒,但也是為了警告歐陽藍,彆再作死,可他做夢也沒想到歐陽藍會辭職。
而且在市紀委把她放出來的第一天,就向區長辭職,這讓陳精有些措手不及。
“辭職?你想逃避責任,遠走高飛?”
陳精第一反應是歐陽藍想出境,永遠逃避將來這個案子翻案。
可歐陽藍搖搖頭,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說道:
“我倒是想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冰冷可怕的人間煉獄,可我走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