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公館的包間裡,窗紗半掩,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隻留一室暖黃的燈光,裹著海鮮的鮮甜氣息,漫在三人之間。
蒙琪格格掛了電話,故意板起那張絕色的臉,盯著陳精打趣的說道:
“哎,你說這雲濤搞什麼鬼呢?他要帶誰來見你啊,陳精,難不成你在這燕京城的犄角旮旯裡,還藏著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鬟?”
說罷,雲蒙琪俏皮的朝陳精眨了眨美眸。
陳精白了她一眼,認真思忖起來。
他在燕京本就沒什麼根基,當年離開時孑然一身,這些年輾轉各地,更是與這座城少有牽扯。
半晌,他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
“我連自己的日子都過得粗枝大葉,哪還有心思養什麼丫鬟。這燕京城除了你們二位,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跟我有這般‘重要’的關係。”
“你們二位”四個字落進蒙琪格格耳裡,她心頭瞬間像被蜜裹住,方才還故作慍怒的俏臉,霎時漾開明媚的笑,眼角眉梢都浸著歡喜。
女人這輩子,所求的不過是在心上人心裡占著獨一無二的位置,哪怕時隔多年,哪怕他早已成家,這份被珍視的感情,依舊能讓她心頭的愛意翻湧。
坐在一旁的葉元陰端著水杯,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
她與陳精那段露水姻緣,雖短暫卻刻骨,此刻聽著陳精的話,明知他未必是意有所指,卻也忍不住心頭微動。
她沒插話,隻是安靜地看著眼前這對久彆重逢的戀人,指尖輕輕繞著杯沿,藏起那份不為人知的情愫。
蒙琪格格好不容易逮住陳精,哪肯輕易放過,當即伸出粉拳,輕輕捶在他的胸口,力道嬌軟,帶著幾分嗔怪說道:
“誰跟你有‘關係’?這麼多年我不在你身邊,天知道便宜了哪個狐狸精!不過今晚,你得歸我,誰也彆想搶走!”
葉元陰暗自咂舌,偷偷抬眼白了陳精一下,那眼神裡帶著幾分戲謔,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陳精卻老神在在,慢悠悠喝著茶水,唇角噙著一絲淡笑,不接這個話茬。
他太清楚,在女人的感情裡,道理是最無用的東西。
隻要記住一條相處原則,你愛的女人,她說的都是對的,便能少去許多紛擾。
至於背後的權衡與取舍,那是利益的博弈,從不由情緒左右。
他放下茶杯,話鋒一轉,語氣沉了幾分問候道:“好些年沒見老爺子了,他身體還硬朗嗎?”
一提起雲老,蒙琪格格臉上的嬌俏便斂了幾分,多了些鄭重。
她抬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聲音裡帶著些許心疼的說道:
“爺爺身子骨還算健朗,就是在草原上待久了,太孤獨。他總念叨你,說想讓你有空回去看看他,還記著你教他的那套五禽戲呢。”
陳精想起那位草原上的老人,想起當年在草原上教他打五禽戲的光景,眼底漾起暖意,笑了笑:
“等忙完手頭的事,我一定回去看望老爺子。”
兩人聊著過往,聊著草原的舊事,時間在細碎的話語裡悄悄溜走,半個鐘頭一晃而過。
包間的門被敲響,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肥美的海螃蟹、鮮嫩的石斑魚、切得薄如蟬翼的三文魚……
一道道海鮮擺滿了圓桌,香氣四溢。
就在這時,包間門被“砰”地推開,雲濤爽朗的笑聲先一步闖了進來,爽朗的笑道:
“前姐夫!這麼多年了,你總算肯來燕京見我姐了!這事兒,必須好好慶祝慶祝!”
陳精抬眼望去,雲濤就站在門口,一米七的個子,身形挺拔,臉上帶著草原男人特有的豪爽與帥氣,一身休閒裝也掩不住那股張揚的勁兒。
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兩人挨得近,姿態親昵,一看便知是情侶。
雲濤幾步跨到陳精麵前,連親姐都顧不上看一眼,張開雙臂,用草原人最熱烈的禮節,狠狠給了陳精一個擁抱,力道大得幾乎要將陳精箍住:“可想死我了!”
陳精拍了拍他的背,早已習慣他這副沒遮沒攔的性子,無奈笑道:
“小濤,我都結婚了,你還一口一個‘前姐夫’,傳出去不好聽。這麼多年不見,你這性子還是這麼直來直去,在燕京這地界,容易吃虧。”
“吃虧?”雲濤鬆開他,哈哈大笑,聲音震得包間都晃了晃:
“誰敢讓我雲濤吃虧,那是不想活了!前姐夫,一日是我姐夫,終生都是!我姐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她現在離了婚,往後可不就得靠你?你自己看著辦!來來來,先喝酒!”
陳精被他這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隻能苦笑著搖頭。
蒙琪格格站在一旁,心裡甜滋滋的。
雲濤這混小子,倒是把她藏在心底、羞於說出口的話,全給抖落了出來。
可麵上,她卻故作慍怒,沉下臉,伸手就揪住了雲濤的耳朵,厲聲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