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嗬,現在抓了劉紅梅和柳昌明,隻會打草驚蛇……剩下的張國梁、冷西峰那些人,隻會把尾巴夾得更緊。我們要的不是敲山震虎,我們要的是一網打儘。”蔣震安慰說。
“可是……”彭來昌皺緊眉頭,“可是後天啊!華紀委定下後天早上就要召開省委常委會會議了啊!剛才趙天成還跟我叫囂說,後天的時候跟我見真章啊!”
“彆擔心……”蔣震覺得被彭來昌吵得頭痛,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樓下進出的公務車,低聲道:“趙家幫在廣貴經營十年,盤根錯節。現在浮出水麵的,隻是劉紅梅、柳昌明這兩個明哨,還有多少暗樁沒露臉啊……這麼早就動手,是會壞事的。”
彭來昌皺著眉:“可後天就要開常委會了,趙天成那邊七票穩拿,我們耗不起啊!”
“常委會的事我來解決。”蔣震轉過身,眼神銳利,“我跟華紀委的周明主任是老相識,後天他會列席會議。如果形勢不利,我就讓他以‘案情需要補充偵查’為由,提議延遲表決。我們的機會隻有一次,必須把所有證據鏈都做紮實,不能給趙家幫留任何翻身的餘地。”
彭來昌心裡還是不甘……
你蔣震以為你是誰啊?你還能安排周明主任做事!?
但是,看著蔣震胸有成竹的樣子,又把話咽了回去——他現在除了相信蔣震,彆無選擇。
“那我接下來乾什麼?總不能乾等著吧?”彭來昌皺眉說。
“你先回去歇著吧……擔心也沒用。”蔣震擺了擺手,“有需要,我會通知你。”
彭來昌悻悻地走了……
辦公室的門剛關上,張子豪就從休息室走出來,並走到門前,反手鎖上了門。
而後,把手裡的牛皮紙袋遞過去:“蔣省長,這是劉燕女兒的頭發和指甲樣本,我今天送她去學校的時候,偷偷取的。然後,郭曙光派來的經偵精英說了,隻要拿到柳昌明的dna樣本,今晚送回漢東,明天上午就能出親子鑒定結果。”
蔣震打開紙袋,裡麵裝著兩個透明密封袋,分彆貼著“頭發”“指甲”的標簽。
他輕輕點了點頭說:“做得好。隻要鑒定結果出來,柳昌明和劉紅梅的私情就坐實了,這比任何貪腐證據都更能打垮趙天成的信任。”
“不過,你打算找誰去取柳昌明的樣本啊?不會再讓我去吧?”張子豪說。
“時間緊迫啊……如果時間不緊迫的話,我肯定是會讓你去。但是,現在這麼看,必須要今晚拿到並送到漢東。所以,這個去取樣的人,必須是柳昌明非常熟悉的人才行。”蔣震說著,便開始思索讓誰去。
張子豪聽後,便沒再說話,生怕打擾了蔣震思考。
不一會兒,蔣震拿起手機,翻到彭來昌的號碼,指尖懸在撥號鍵上。
張子豪皺眉道:“讓彭書記去取柳昌明的dna?他能行嗎?剛才我在裡麵休息室聽到他說話,感覺他性子太急了啊!萬一搞砸了怎麼辦?就那暴脾氣,是一丁點兒都不像當官的啊。”
“你不懂……這事兒換了誰,誰也坐不住。也正因為他急,才讓他去。”蔣震嘴角勾起一抹笑,說:“再者,彭來昌現在對趙天成恨之入骨,讓他去報複柳昌明這個趙天成的紅人,他肯定願意。”
電話撥通了,彭來昌的聲音帶著剛平複下去的火氣:“怎麼了?有情況?”
“確實有情況!而且是個非常重要的情況!現在,有個關鍵任務交給你,必須今晚九點前完成。”蔣震的語氣嚴肅起來,“你去取一份柳昌明的dna樣本——頭發、指甲、用過的水杯都行,隻要能提取到他的生物信息。”
“什麼?”彭來昌愣住了,“取dna乾什麼?我一個省委書記,乾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傳出去像話嗎?!”
“彭書記,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蔣震的聲音冷了下來,“你想不想扳倒趙天成?想不想洗刷他對你的侮辱?柳昌明是趙天成最信任的人!現在我隻需要他的dna樣本,就能做事他和劉燕女兒的親子關係!等親子報告出來,趙天成那邊不就有好戲看了嗎?到時候,他手下的人都會慌,中立派也會倒向我們。你不去,難道要我去?還是要讓彆人去?這些人如果搞砸了怎麼辦?”
這番話戳中了彭來昌的痛處。
他攥著手機沉默了幾秒後,低聲道:“我去!但我怎麼取?柳昌明現在肯定跟趙天成混在一起。”
“你的秘書不是在跟著趙天成嗎?讓他查一下柳昌明的位置。”蔣震提醒道:“記住,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打草驚蛇。九點前,我要在辦公室見到樣本。”
掛了電話,彭來昌立刻給秘書打了過去。
十分鐘後,秘書回電:“書記,趙書記和柳省長在‘聚賢樓’酒店的vip包廂喝酒。”
“去了多長時間了?”彭來昌問。
“他們剛到不久,這會兒應該菜都沒上齊呢。怎麼?難不成您要過來?他們趙家幫的人都在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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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來昌眼睛一亮——喝酒就好辦!
“備車!”他立刻讓秘書備車,自己則從辦公室的儲物櫃裡翻出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夾克,換上一雙舊皮鞋,鏡子裡的人瞬間從意氣風發的省委書記,變成了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乾部。
裝扮好之後,彭來昌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看了看。
想到趙家幫的人都在那裡,他的心情緊張之中,也多了幾分激動。
之前的從政經曆當中,從來沒有過這種正麵衝突。但是,現在他很清楚,這種衝動、這種衝突全是蔣震給他安排的。現在廣貴省的官場被這個愣頭青搞得都變成了愣頭青。
可現在的情況,你不變成愣頭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