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眼前的幻象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了。
他感覺自己並不是躺在了救護車上。
而是躺在了通往地獄的列車上。
自己如同盤中餐一樣躺著,旁邊幾個全是拿著刀叉,準備大快朵頤的怪物。
如果不是蘇帆意誌力足夠強的話。
此刻他已經暴起打算衝出去了。
但就算他強忍著強烈的異樣感,躺在擔架上。
耳邊的低語聲和腦子裡的異常依舊在不斷啃食他的意識。
在去醫院的路上,蘇帆忽然無師自通地能夠內視自己的“腦海”了。
原本應該乾乾淨淨的大腦,此刻裡麵多了一個異物。
那是一個蟲子。
漆黑無比,多足。
像是從外星來的。
蘇帆強忍著強烈的不適與頻率越來越高的幻覺,問身邊的嚴伶:“那條蟲子——那條蟲子死了嗎?”
“死了!”嚴伶回答。
但並不肯定。
她看了眼蘇帆的右手。
此時,蘇帆的右手已經徹底恢複了。
之前的傷口隻剩下一個長長的疤痕。
隻是這個疤痕,看上去並不像一般的疤痕。
那填補傷口的血肉,顏色更紅。
並且在填補完傷口之後,從蘇帆的手臂上凸了起來。
這種情況,顯然已經無法用“常理”來思考了。
嚴伶的腦子很亂。
坐在救護車上的這段時間,她整理完了自己紊亂的思緒。
並將今晚的事情簡單整理後,上傳到了特調局的資料庫。
很快,這份被打上了重點標記的資料就送到了特調局豐州分局局長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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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的時間是晚上。
特調局並沒有安排人手在晚上值班。
察覺到最快局長也得明天才會看見事件報告後,嚴伶果斷給局長的工作號打了個電話。
正在睡覺的梁雲沢直接被驚醒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手機會在半夜響起來。
都坐冷板凳了。
半夜還能有事?
因此在接通後,梁雲沢的語氣並不好。
“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出事了,局長!”嚴伶開口就把重要性強調了一遍,然後才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以後,梁雲沢都愣了。
怎麼,這世上還真有鬼不成?
雖然特調局確實成立了。
還在每個州都設立了分局。
但這並不代表,每個分局的人都有“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警惕心。
大部分人都還是將特調局視作冷板凳。
雖然也是體製內。
但明顯沒什麼前途——
至少,今晚以前是這樣的。
愣完以後,梁雲沢作為領導的專業性立刻就體現了出來。
“我馬上把二組派過去支援你,你準備一下保密協議,讓醫院的人閉上嘴。還有,把詳細報告提交上來,我要送往總局。”
“是!”
派人控製現場,保密,還有政績。
梁雲沢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他興奮地坐起身,剛才還有的一點睡意全都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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