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問的東西問完了,劉仁也失去了繼續聊天的興致。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我隻有一個問題。”
詭物緩緩起身。
“什麼問題?”
“我想不通,你為什麼非要衝進我的領域來殺我?我的領域,壓根沒有影響到你吧?就算那些弱小的蟲子全部死光了,與你這樣的強大生命,又有什麼關係?”
“好問題。”
劉仁點點頭,說:“因為你是詭,而我是人。”
“隻是一個定義而已,這算什麼回答?”
“定義代表了立場,代表了性質。如果你的同族全死光了,你是什麼心情?”
“我會很高興,這樣一來,就無人與我爭奪資源了,我離混沌又近了一步。”
劉仁聞言,默默給它豎了個大拇指。
然後說:“如果是我,我會感覺很孤獨。這就是‘人’與‘詭’的區彆,明白了嗎?”
“那我不殺你的同類的,我們就此彆過。”
“你以為這是你家,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裡確實是我家,而你才是那個來者。”
“噢。”劉仁恍然大悟,接著說;“反正你今天高低是得死了。”
“為什麼?”
“因為我看上了你的時間權能。”
“原來如此……終究隻是弱肉強食而已。”詭好像自顧自理解了,“跨不過這一戰,我又有何資格飛升混沌?”
自言自語完,它看向劉仁。
下一秒,無間殺招就這麼落在了劉仁的頭上。
恐怖的虛體攻擊如同刺一樣插進了他的精神海。
而他——
沒法還手。
劉仁的精神海被凍結了。
隻能看著麵前的詭隨意在他精神海內肆意拉扯,將其攪動。
“我還有一點其實也很想不通。”
詭——或者說,被逆時教會的邪教徒,尊稱為時光之主的詭,如此自言自語般說道:
“我究竟要怎樣,才會輸給你。”
“時間權能可是位列至高的權能之一。”
“除了同樣擁有至高位格的權能擁有者,還有誰能夠是我的對手?”
“就算是所有同層次的同族來找我,也不存在將我殺死的可能。”
“就算是幽淵級巔峰,專修實體的同族,我也能夠將其耗死。”
“在我的領域,我的權能之中,我,是沒有敵手的。”
“所謂的因果,似乎也並非完全不會出現差誤啊。”
因為劉仁沒法回答,所以時光之主便自顧自地說著。
一會感慨,一會嘲諷,一會質疑。
活脫脫一個開了香檳的紳士。
在暫停的時間裡,時光之主用自己最強的虛體攻擊,把劉仁的精神海攪了個天翻地覆。
就像把他給扔進了碎紙機一樣。
等時間再次開始流逝。
劉仁的精神海就會碎成渣渣。
勝利簡直是如同手到擒來。
“等這次回去之後,我一定要狠狠地嘲笑它。”
“自以為領悟了因果權能,就能夠知曉世間事。”
“掌握命運權柄的家夥,都沒有這個自信。”
“哼。”
時光之主走到大殿的外麵,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景色,同時伸手打了個響指。
那個“啪”的清脆聲響,就仿佛是在精神力直接升起的一樣。
下一刻,時間再次開始流動。
自詡為獵手的獵物就這樣虛體灰飛煙滅了……
嗎?
“我覺得吧,因果權能還是很有一點東西的。”
“你真應該向你的那個同族好朋友道歉。”
身後響起的聲音,讓時光之主虛體都僵硬了一下。
它猛地轉身。
發現劉仁屁事也沒有地走了過來。
“你——怎麼會!一點事也沒有!?”
剛才的攻擊足以致命,即便是同為幽淵級巔峰,也該被徹底湮滅了才對。
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麵前這人屁事沒有?
時光之主那存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腦子,此刻顯得有些不夠用。
劉仁笑了笑,活動了一下脖子關節的同時回道:“時間暫停,確實很牛,機製無敵啊。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話?”
“再牛逼的機製,在絕對的數值麵前,也是白搭的。”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一隻螻蟻,就算咬一千年,一萬年,也咬不死一頭大象。”
劉仁把刀架在了時光之主的脖子上:“我允許你說出自己的遺言。”
如果說在交手之前,劉仁心裡其實還是有點小忐忑的話。
那現在,他就隻想笑了。
什麼啊。
搞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