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個球頭,你個修行界基礎教育的漏網之魚,動手啊!”
張寧寧被楊旭吼得渾身一激靈。
眼一閉,心一橫,緊咬牙關,將長槍高高舉起。槍尖上凝聚的靜抑炁韻化作淡藍色的光暈,與天地間湧來的同屬性炁韻相互交融,形成一圈圈漣漪般的波紋。
漣漪所過之處如同月光灑入晚間的鏡湖一般,周圍的風停了,草靜了,就連聲音都消失了。
“天寧浩瀚!”
隨著一聲略帶顫抖的清喝,長槍猛然砸出。
由無漏金剛炁韻凝化出來的古樸銅鐘,在長槍所過之處化於無形,長槍掠空,鮮紅的紅纓劃過一道微紅的弧光,在月光靜謐的照耀下,緩慢無聲的落下。
咚!
槍落之時,鄭清榮正好撲來,徐徐落下的槍杆正正好好的敲擊在鄭清榮的腦袋上。
周圍的時間與空間像是瞬間凝固一樣,鄭清榮的身體始終保持著飛撲的姿勢,懸在空中,破出口腔的舌頭,不斷的如掃出來的粘液幾乎都要沾在巒偈和尚的前胸上。
啪!
時間不止靜止了多久,突然恢複了流動,張寧寧手中的長槍再度恢複了動能,鄭清榮整個人直接五體投地的被一槍掄倒在地上,如雨打的蛤蟆一樣爬著,腦袋上是徐徐冒著白煙的大槍。
呼!
一陣細小的清風吹過。
藍色光暈如潮水般湧向鄭清榮,卻在觸及身體的瞬間化作無數細小的光點,如同春雨般輕柔地滲入每一個毛孔。
鄭清榮身體始終保持著僵直,不再開始劇烈的扭動,兩隻疊滿浴火與迷離的眼睛此刻早已翻白,不知是被敲暈的還是背著衝入體內的炁韻衝傻了。隻是張大嘴巴,任由那些藍色光點在自己體內遊走。
那纏繞在其體表不斷生疼的粉紅氤氳也在這些細微藍色光點的侵蝕下開始不斷地中和泛白,逐漸消散,就連殘存在空氣中那一點蘊含著魅毒的芬芳,也開始逐漸的消失。
“阿彌陀佛,看來有效!”巒偈和尚驚喜道。
然而下一刻,鄭清榮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佝僂著身體強撐著坐起,雙手死死抱住頭顱,七竅中滲出絲絲黑血,體內開始不斷衝出道道白氣。這些白氣數量驚人,但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於消彌於天地。
而張寧寧手中的槍卻依舊死死的壓在鄭清榮的腦袋上,就像是粘上去了似的。
隨著白氣持續的噴湧,鄭清榮身上的氣息也開始逐漸變得萎靡,自身的修為境界更是以火箭般的速度快速跌入穀底,不到幾個呼吸,修為便已經跌破到了達庭境。
“張寧寧,你乾了什麼?”楊旭大驚。
張寧寧把著槍,臉上掃過一絲無奈的苦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好像,我這招還是失控了,現在我的招式好像完全不聽我的了!”
崔玨快速閃出手中桃木劍,順勢反轉向上橫挑。
可劍身剛接觸到槍杆,劍上的力道竟突然被卸掉了,不僅如此這柄靈性十足的桃木劍竟被長槍死死黏住,從中不斷的向外噴出一縷縷紅色的煙暈。
“什麼?”
崔玨大驚失色,雖是僅僅一瞬,但他能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這柄桃木劍身上的靈性似乎少了一絲。
這柄劍乃是當年純陽祖師呂洞賓留於武當的至寶,天下能與之並肩的名器也隻不過是一手之數,千百年來都不曾有所損傷,沒想到這千年來第一次被自己帶下山來就出了如此變故。
縱使心境純良如崔玨一般此刻也不由得心慌,連忙向後扯劍,可是這劍卻像是與長槍融到了一塊一樣,怎麼扯也扯不下來。無論自己用上幾分力都會被悉數詭異的劃掉。
楊旭眸光一掃,頓時打定主意,一個箭步衝上去,一記手刀重重砸在張寧寧的麻筋上,一股酥麻之感瞬間席卷張寧寧全身,肌肉瞬間反應,雙手立刻鬆開,長槍應聲墜地。
鄭清榮抱著腦袋翻著白眼,仰天搖晃了一陣,身體一軟,噗通一聲便栽倒在地,自此便徹底不省人事。
崔玨將桃木劍抽回仔細感受,眼中不禁掃過一絲凝重,明明隻是一兩個呼吸,這劍上竟少了足足十餘年的靈韻。雖不算是損傷,但也是一筆不可忽視的損失。
楊旭斜了張寧寧一眼,快步跑到鄭清榮的身側,伸出三根手指搭住尺關,探了一下脈象,脈象均勻平滑,並沒有絲毫的異狀,顯然是體內淫毒已清,隻不過是這一身的修為都被化了個乾淨,己經成了一個普通人。
不過鄭清榮雖然境界有失,但是心境感悟仍在,如果再有機會重新修個三五年這境界還是能夠回來的。
可等楊旭又仔細檢查了一下鄭清榮的身體,發現好像這個可能已經沒了。
楊旭生怕自己檢查的有問題,趕緊用眼神示意巒偈和尚過來幫忙。
巒偈和尚剛一上手,就瞬間瞪大了眼睛。
兩人彼此對視,交換了一下眼神,才勉強確定自己的檢查並無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