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廉心頭一緊,下意識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濃霧中隱約可見一道人影踉蹌倒地,空氣中也微微傳來一陣刺鼻的焦糊味。
雖然崔廉很想過去看看對方的情況,不過考慮這山林中還有隱藏的陪護人員就放棄了,眼下的境遇,每走一步都需要十分的小心關心他人明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考場外,李簡和張繼陽圍坐在一張顯示屏前,一個朦朧的陣圖作為底色,上麵分布著十幾個正在移動的紅點代表著僅剩的考生,陣圖的最中央留有兩個明黃色旗幟標誌代表著是否可以出圈的信物方位。
張寧寧站在兩人身後,粗略的掃了一眼屏幕上的比例尺,細細推算,整個山林的麵積有300畝左右,可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陣樣標識幾乎將每一寸土地都填的滿實,沒有上千也有數百,狹小的顯示屏裡根本看不清。
“來參加的這三十幾名弟子雖然大部分出自於散修和小門派小家族,但有幾個確實比較出色!我布下的幾個較為複雜的小陣都有被破壞的波動傳出來,證明天賦都不算差!”張繼陽分析道。
“寒門雖然難出貴子,但不代表不能出天才!有些天賦和天資是很正常的,隻是沒多少資源培養罷了!”李簡點了點頭,“崔廉那小子呢?”
張繼陽笑著沉默了一會兒。
“崔師弟是個聰明的!”
李簡眉頭微皺。
在考核中,這樣的評價從來都不是什麼正向的。
張繼陽似乎知道李簡在想些什麼,向身旁的工作人員微微點頭。
很快考生們行進的路線圖立刻躍動在地圖上。
崔廉從進入考場的第一步開始,就逐漸將自己邊緣化,以一種詭異的路線向前行進,所走每一段路程與在場的任何一名考生行進的道路都沒有絲毫相交的,可以說是巧妙的躲開了所有人。
路徑圖上還有數個圓圈,且疊的層數足有十餘層,明顯就是為了躲人在原地打轉。
更重要的是,幾乎絕大半的考生都已經進入到了調為中心的位置,可崔廉卻還是在距離中心點三分之二的位置外圍上遊蕩。
“他在乾什麼?”張寧寧忍不住問道。
“他在躲人!”李簡臉上掃過一絲不悅,微微還透著些許無奈,“這個小子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去拿信物,純粹就是在踩點罷了!”
“踩點?”張寧寧在聽到這些之後,臉色微微一僵,“他是準備以逸待勞,搶彆人的信物!這也是在考核的允許範圍內嗎?”
“不知道,我隻說過距離考場門戶一百米的範圍內不允許私鬥,可我沒說過在最裡麵不允許私鬥。”張繼陽輕哼一聲,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
張寧寧快速掃過地圖,一眼就看到了在鄰近考場門口不遠處,大概一百二三十米的地方始終有三個紅點,從未移動。
一看就是有意要在那裡摘桃子的。
“張寧寧,在這我要告訴你一句話:有摘桃子思維的人是聰明的,但是隻會守株待兔的人一定是愚蠢的!”李簡開口說道。
“什麼意思?”張寧寧眉頭一挑,並沒有搞得特彆明白。
“也就是說這三個考生一定會淘汰,絕對不會贏!”張繼陽說。
張寧寧不解地問:“為什麼?他們不是已經占據了有利位置嗎?”
李簡嗤笑一聲,“你憑什麼覺得傻子會贏呢?你看看這三個蠢貨,從進去一百多米就開始在那以逸待勞,裡麵是什麼情況,可能會存在怎樣的陣法?他們明顯不知!來的這些人,尤其是有能力有手段去奪取信物的人腦子會差嗎?他們會不知道有人要在那裡準備截胡他們的信物嗎?既然知道,那你憑什麼以為,他們就能堵到人?”
張寧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也就是說他們白蹲了唄?”
“不然!”張繼陽搖頭,“無論誰拿到信標,都勢必會在他們所處的範圍內通過,這是躲不開的。但第二個拿信標通過此處的人是絕對不會有危險的,因為這三個人但凡有一人敢動手,那麼第二個拿信標經過的人必然會繞道而行,儘可能的避開他們,所以他們的目標隻能是第二個路過的信標,崔廉的目標一定也是如此!”
“但對麵有三個人,崔廉能是對手嗎?”張寧寧有些懷疑。
李簡眯起眼睛,盯著屏幕上崔廉的移動軌跡,突然笑了。
“是不是對手不重要?隻要跑的夠快,對於地形足夠熟悉,那就一定不會出問題!”
張寧寧湊近屏幕,隻見崔廉的紅點突然改變了移動方向,正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向回折返。
“崔廉他怎麼跑反方向了?”張寧寧驚呼。
張繼陽微微頷首,“已經開始加快熟悉地形和布置了嗎?足夠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