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簡帶著崔廉大搖大擺的走出四合院,站在胡同口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師父,我們真的要找那個小白臉兒去教訓他?”崔廉小聲問道。
李簡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兩根手指就抽在了崔廉的腦袋上。
“你沒聽那小丫頭說嗎?我一旦真的動了那小子她就要和我不死不休。”
崔廉揉著頭上鼓起來的大包幽怨的看著李簡,“師父你不是說你不怕她找你麻煩嗎?”
“我是不怕,但是沒必要沾染麻煩!”李簡狠狠的白了崔廉一眼,“你少給我裝傻,你那腦子也是挺精明的,在我眼前裝沒什麼屁用!你彆忘了我這次來京城是乾什麼?是替你們找晉升自己手段的幫手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一個幾十萬塊錢的黃河澄泥硯就讓我惹上一個白癡,我瘋了?”
“那師父我們現在應該去哪?”崔廉問。
“法院!”李簡道。
“法院?”
“沒錯,我要找的那個嘴皮子賊溜的人一會兒就要到法院去嘍!”李簡說著如忍不住一笑。
上午930,法院的大門大開著,兩隻威武的獬豸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高聳的台階上點綴著稀疏的人影。
反映這棟建築雖是個死物,但是稍稍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極為恐怖的壓迫感。威壓從頭頂灌入腳心,將人的雙腿恨不得禁錮在原地,隻是在其陰影中一走一過,心口就好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樣。所謂的敬畏之心。在這一刻顯得尤為真實可觸。
李簡已經通過門戶網站預約了上午的一場庭審的旁聽,兩人先後刷了身份證,便順利通過安檢進入法院的高牆,順著稀疏的人流來到一處法庭。
上午945,民事審判庭第x庭。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混合舊紙張的味道,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肅穆與緊張。
深棕色的審判席高踞其上,國徽懸於正中央,散發著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嚴。
旁聽席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人,大多是麵無表情或帶著幾分好奇。
李簡和崔廉選擇在一個角落坐下,這裡離審判前有一段距離,看那也不是全麵,但足夠可以聽清,前排的人更能夠好好的將兩人埋藏在評審席裡,不容易輕易的被人發現。
剛一落座,崔廉就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低聲道:“師父,這地方…我怎麼感覺有那麼一絲絲難受呢?”
那股無處不在的威壓並非針對個人修為,而是源於法律本身的神聖與秩序,對習慣自由甚至淩駕規則的修士而言,這種被規則全方位籠罩的感覺尤為膈應,仿佛連呼吸都沉滯了幾分。
“這就是勢!”李簡淡道,“修行者修行的是炁,炁本身是一種能量,能量在積存到一定的程度作用於物體之上必會產生動能和勢!勢會形成一種趨向,決定某些規則的運行,如果在一定範圍內出現了有高度指向性的勢和相對指向性的規則,那這個範圍便可以稱之為領域!當這種勢出現在人身上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將其稱之為氣場!法院是公正真相的所在,所以它自帶天地正氣,正氣濃厚到一定程度就是會產生一種領域。你之所以會感受到壓製,是因為你現在身處於一個器物的領域之內。”
崔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對了,師父是不是到了聖人那個級彆,人就能夠產生像這樣一定的氣場!”
李簡一笑,“並非如此啊,隻要你將某一個大到精研到極致,無論你是何修為,你都可以在自己的周圍構建出這裡氣息高度相似的領域!但是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因為你的路還有很長的時間要走,急於求成是沒好處的。修行的道路,一步一個腳印才是常理!”
李簡說完便將目光落到了場內,目光銳利地掃過整個法庭,最終將目光落在了被告席上,準確來說是被告席上的那名律師。
書記員宣告法庭紀律後,審判長敲響法槌,威嚴且肅穆的開口道:“現在開庭。請原告及其代理人陳述訴訟請求、事實與理由。”
原告席上站起一個戴著金絲眼鏡、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神情嚴肅,開始條理清晰地陳述一樁涉及商業合同違約的糾紛。他的聲音平穩有力,但略顯刻板,引用的法條精準卻缺乏某種穿透力。
李簡聽得有些百無聊賴,手指敲擊的頻率快了些。
被告席的律師是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穿著合身的深灰色西裝,沒有打領帶,襯衫領口隨意地敞著第一顆扣子。此刻,正低頭快速翻看著手中的卷宗,眉頭微蹙,似乎在捕捉對方陳述中的每一個細微破綻。
李簡看著那名律師,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微笑。
“嘖嘖嘖,幾年不見了,這小子還真的混得有些人模狗樣了!不過想來也是他修行的大道與律師這個職業還莫名的挺契合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