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剛灑進窗欞,李簡就如同觸電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人睡眼惺忪,頭發亂糟糟的如同雞窩。
“好奇怪,我一定有好多年沒做夢了,為什麼這段時間天天做夢呢?”
李簡甩了甩昏脹的腦袋,整個人疲憊得就像一夜沒睡一樣,渾身上下都感覺沒什麼力氣,像是經曆了某些大事兒一樣。
夢中李簡依稀記著自己同三兩人在一處涼亭飲酒,還有一些自己身著明黃色馬褂同一個滿臉麻點的青年乘船順江而行的畫麵。
此外還有幾個女子的模糊影像。李簡隻記得第一個女孩兒是個十歲出頭的少女,第二個女孩兒與一群達官家小姐在一處寺廟裡,還有一個女孩兒在煙雨之中與自己告彆說要回江南。剩下還有兩個女子,李簡不記得詳細的畫麵,隻記得一個姓瓜爾佳,另一個姓顏。
除了那兩個隻記得姓氏的女子外,那三個女子都稱呼自己為容若!
李簡匆匆洗了把臉,讓自己極可能清醒些,這覺睡的著實有些累了,至於夢裡那些事,李簡記得有七七八八,但都沒當回事兒,一股腦的全部丟到了腦後。
剛出房門,就聽到幾聲號子。
原是張寧寧和崔廉在跟著薛亦非練八極拳。
崔廉是滿臉專注,而張寧寧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一看就不是很自願。
“師父,你起了!”崔廉立刻收招恭順地道。
薛亦非也趕緊打招呼,“景言真人,早上好!”
李簡點了點頭,“挺好,早上操練操練也是一種錘煉精炁神的方式方法,等回去了也一定要堅持下去!”
崔廉點頭應道,整個人的狀態相比於前天回來的時候以及昨天都要好上了很多。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裝作看開的模樣還是真的放下了,但至少表麵上來看沒什麼問題了。
“大早上都不睡個懶覺,非得起來練拳,哼,這日子還怎麼過呀?”張寧寧小聲嘀咕,試圖說明自己的不滿。
李簡也沒搭話。
現在張寧寧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尤其是從昨天開始。因為童昊的畫室都用了上等的隔音材料,內院的聲音根本就傳不過去多少,所以昨天一直在畫室認真臨摹畫卷的張寧寧完全沒聽到童玉過來大鬨的聲音。
也正因錯過了這等好戲,張寧寧就有些莫名厭學了,總覺得自己一直窩在畫室裡畫畫,就會一直錯過好戲。
李簡假裝沒聽見,輕輕咳嗽了一聲,“老薛啊,童昊人呢?”
薛亦非這時才想起來了,忙道:“我家少爺現在正在前廳接待客人!那人是來找您的,好像是天長觀的道長!”
李簡眉頭稍皺,“天長觀?看來昨天的事他們有結果了!”
想著李簡便轉頭對崔廉道,“你且替我走一趟,去前廳看一眼!看看來的是什麼貨色,若是個尋常小道,你就不用管他,也不必見他,回來就是!若是來的是個有身份的,如天長觀的監院李興傑那般的,你再見他,不要多說什麼,讓他來這裡見我!若是他問我為何不去,你就說我昨日著了風,身子不爽利,他若嫌棄,就不用再來了,我會找機會上門去的!”
崔廉點頭,“是,師父!我這就去辦!”
崔廉剛走,李簡就轉頭對張寧寧道,“你回去快些換件衣服,乾淨些就行,值錢的首飾一個不要,儘可能是有些寒酸簡樸的,一會同我見客!我替你在他身上扒些東西下來給你!”
“嗯?”張寧寧有些摸不到頭腦,“你要乾什麼?”
李簡無語的歎了口氣,“你乾就完了,肯定是賺錢的買賣!快去!”
張寧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才慢悠悠的毫無生氣的溜回到自己的房間。
旋即李簡轉頭看向薛亦非,笑的那叫一個燦爛。
“老薛啊,你受受累給我找點茶葉渣子過來!有哪些湊不成樣的茶葉給我沏一壺茶沫子過來,沫子越多越好!”
“啥?”
薛亦非頓時就懵了。
童昊手裡什麼好茶都有,便宜的幾千塊,貴的十幾萬塊的都有,但唯獨沒有的就是碎茶葉末子。
“景言真人,你要好茶我能給你找來,但是你要這個茶葉沫子這個就有點困難了!要不我挑點便宜的給你拿過來?”
李簡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不要拿好的能喝的東西過來!你就把那些陳茶舊茶的殘渣,管他有多少種統統都掃來,給我沏一壺就可以了!你不用擔心這個東西,我肯定有大用,你給我儘力搞一點也就是了!但是要快!”
“行吧!我試試!”
崔廉緩步來到前廳,隔著雕花木槅扇,便聽見裡麵傳來童昊溫和但略顯疏離的應酬聲。
崔廉並未急於進去,而是遵循李簡的囑咐站在廊下,透過半開的槅扇縫隙向內望去。
廳內,童昊端坐主位,姿態從容,臉上掛著客套笑容,下首客位坐著兩個道人,一老一少,老的六十多歲,正是昨日遇到的那個黃世平,少的四十多歲,乃是天長觀監院李興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