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農家小院裡。
蘇景哲將一顆黑子輕輕的放在棋盤上,而後拿起一顆白子撚在手中,眉頭緊蹙的看著棋盤上的局勢。
“老九!”
隨著一聲急切的聲音,曹景抒急急忙忙的奔了進來,在其身後跟著粗布麻衣的韓景述。
蘇景哲並未抬頭,而是緩慢地將白子落下,拿起了旁邊的黑子。
“五師兄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擺弄你的棋子!”曹景抒上來就打掉了蘇景哲手中的棋子,“你知不知道小師弟昨天晚上對上了那幫家夥裡的一個?發生了這麼大事,你還在這玩兒!”
蘇景哲微微歎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曹景抒又看了看,跟在旁邊沉默不語的韓景述。
“你們說的這件事我知道!但是那又如何呢?”
“那又如何?那幫家夥每一個都是至人境,小師弟雖然在年輕一輩算是出類拔萃的頂尖人物,僅是個入室境,怎麼能跟那群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們相比呢?還好那家夥並沒有出動真身,隻是用了一具傀儡,要不然的話小師弟…哎!”
“那幫家夥是不會殺小師弟的!”蘇景哲重新執子,尋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將棋子重重砸下,雙眼如炬,炯炯的目光似乎能夠通過棋盤看清森羅萬象。“那幫家夥花了近二百年時間才刺激到一個司馬相如,又整整花了二千年時間挨到了那雙眼睛可能完全孕育成功的節點!如果小師弟不幸身亡了,那下一個可能就不知道又是多少年後了!”
曹景抒直接一腳踏在棋盤上,伸手薅住蘇景哲的衣領一把飛劍直接懸停在對方的眉心之上。
“蘇景哲,你彆再擺弄你的那些棋子兒了。小師弟是咱們的師弟,而不是你盤上的棋子!要是那幫家夥真的下手誤殺了小師弟,該怎麼辦!”
蘇景哲雙眼毫不顫抖,對於眼前的飛劍視若無睹,極為認真的凝視著曹景抒的雙眼。
“五師兄這話就錯了,不僅小師弟是妻子,你我本身也是棋子!你彆忘了你我是為何下山,為何藏於山野之中,師兄師弟們更是分彆前往他國發展自己的勢力,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曹景抒的手微微顫抖,飛劍的寒光在蘇景哲的眉間映出一道冷冽的痕跡,緊拽蘇景哲衣領的手在不覺間無奈的鬆開。
“你說的對,我們奉命下山就是為了結束這場持續千年的鬨劇!我們,都是,棋子!”
蘇景哲輕輕撥開曹景抒的手,俯身撿起散落的棋子,凝視著手中的棋子,臉上或多或少的透出幾分無奈。
“如果不是沒得選,我也不想如此利用小師弟!可惜上天選擇的是他而不是我們!”蘇景哲說著將棋子緊握在手心裡,天藏於平靜之下的憤怒,透過掌心完全傾注在棋子之上。“福生無量,這場鬨劇也該有一個體麵的收場了!三師兄韓當那個孩子呢?”
一直在旁邊合著鋤頭沉默不語的韓景述沉思道,“在盯!”
蘇景哲點了點頭,“也該讓那小子真的出點力了!五師兄,三師兄勞煩你們分彆去鶴鳴山並回府一趟!將祖師的雙劍取來讓那孩子給小師弟送去!”
韓景述點了點頭,“我,青城!小五,回府!”
說完韓景述轉頭便背著鋤頭就要向院外走去。
“三師兄!”曹景抒的後麵趕忙叫住韓景述,“要不我去鶴鳴山吧,你回府裡那裡你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回去了,也該回家看看了。”
“家?”韓景述身子微微一顫,隨後又極為厭煩的搖了搖頭,“師父,走了!那裡,不是家了!煩!”
曹景抒望著韓景述佝僂的背影消失在田間小路上剛要再說些什麼,卻被蘇景哲一把按住肩頭。
“三師兄說的對,那裡已經不是咱們的家了!自從師父羽化之後,天師府裡麵的人對於咱們這一脈是什麼態度你應該清楚!鶴鳴山的劍正壓著井底的邪魔,三師兄的修為比你更加渾厚,他取劍正是合適!”
曹景抒纖纖玉手將手裡的飛劍攥了又攥,“你說的對!天師府已經不是師父在的時候的天師府了!好,我去取雄劍!”
蘇景哲點頭,“在小師弟的運作下,現在雄劍已經到了張海金手上,已經不在繼陽的手裡了!那家夥對於天師之位早已垂涎良久,你此去借劍恐難以隨意!所以師兄萬不要顧念什麼同門之誼,該動手的時候就必須要動手了!”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