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寧癱在沙發上吃著橘子,兩隻眼睛卻是空洞的望著前方,門外的報警聲依舊不止,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休息室內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上。
崔廉盛了一杯咖啡,小心翼翼地放在張寧寧眼前的茶幾上,看著張寧寧發呆樣子,強行擠出幾分笑容。
“師兄,你怎麼了?怎麼發起呆了呢?”
張寧寧稍稍被驚到,而後無所謂的伸了個懶腰。
“沒什麼,就是無聊罷了!”
“不儘然吧!”崔廉早已看透了一切,“師兄在擔心戴隊吧!”
張寧寧沒有否認,隻是抿了抿唇。“崔廉啊,你說,修行究竟是為了什麼?修行獲得而來的力量又該用在什麼地方?我實在搞不懂!不知道是因為我一直在睜眼看世界,還是因為我從未見過什麼卑劣,為什麼我總會遇到心思不純的的家夥呢?邵帥是那樣,鄭清榮也是那樣,洛庭丹會遇到的那些家夥更是那樣,他們就不會將力量用在正確的地方嗎?”
崔廉沉默了片刻,咖啡的熱氣在兩人之間嫋嫋升起,像一道模糊的屏障。
“師兄,你還記得洛庭丹會時你找到我的場景嗎?”崔廉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你在找幫手,要去救童玉!”
張寧寧瞥了崔廉一眼,嘴角勉強扯了扯,“記得,那次是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自一人對敵,對麵那個邪修實力有多強我不知道,但我差點被他打死,他又綁架了童玉做人質,我沒辦法,我隻能逃跑,找幫手!”
“是啊。”崔廉笑了笑,眼神卻飄向牆角,那裡警報的紅光依舊規律地閃爍,將側臉染上明滅不定的色彩,“將自己的力量用在自己可為的所有上,恰是師兄你選擇的道路!人性是複雜的,彆人怎麼做都無所謂,重點是看自己是怎麼做的!”
張寧寧皺眉,但很快又舒展開了,“果然,你是猜到了我是怎麼想的!”
崔廉聳了聳肩,“師兄你沒什麼心眼其實很好猜,你無非是怕你保護不了我們這些小鬼罷了!畢竟那個叫魯邦的家夥,成分如何,咱們並不知曉,冒險很不值得!”
“沒錯!”張寧寧長長籲出一口氣,“我怕了!就算是現在,我也忘不了童玉被劫持時的場景!雖然是點頭之交,但我依舊感到揪心!直到現在我才理解了李簡為什麼不怎麼回家,像他那種人,樹敵太多了,太過於顧家無疑會增加家人的危險!”
“或許吧!”
兩人彼此沉默,似是在思考,又好像是無話可說。
“那個魯邦,可能和咱們是有點關係的!”張寧寧忽然說道,聲音壓的很低。
崔廉眉頭頓時一皺,“什麼意思!”
“我靠近那個家夥的時候,我的炁韻似乎和他產生了些許共鳴,雖然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崔廉的瞳孔微微收縮,指節無意識地扣緊了咖啡杯壁。
“共鳴?”崔廉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成了氣音,“你的意思是,那個家夥也是出自於,天師府?”
“不確定,但有可能!”張寧寧頓了頓,“李簡有十六個師兄你是知道的,除了咱們在童家之前見過的公孫景議之外,我在瀛國還見過一個,好像是叫諸葛景頌!我嚴重懷疑,那個魯邦大概率是李簡那家夥的某個師兄!”
崔廉摸了摸下巴,眉心逐漸皺成了一個死結。
“魯邦是怪盜,能符合這點的…貌似隻有一個…”
“誰!”
“十四師伯,懷景續!”崔廉想了想繼續道,“我在原來宗門的時候,聽門內老祖們說過,師爺卓陽真人中有個最愛善輕功的弟子,溜門撬鎖、偷雞摸狗,隻要是偏門的無所不通!他自稱是‘隻手摘星’,但圈裡更習慣稱他為‘梁上飛蝗’,這人十多年前突然銷聲匿跡,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
張寧寧聽在耳中卻是將雙眼眯成了一條縫。
“溜門撬鎖!偷雞摸狗?怎麼聽都不像是啥好詞啊!李簡的師父,教出來的都是什麼玩意兒啊,咋連小偷都有!”
崔廉苦笑了一聲,“師爺除了熟悉本門的經典外,最擅長的其實是女紅,隻是師父和其他師伯的本事嘛…怎麼來的,那就不好說了!不過既然是自己人,那他對咱們應該沒啥惡意,至於所說的寶物應該是…”
“血液樣本!”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餘下的話已經不需要細講,兩人心裡清楚的很。
血液樣本那東西落到一般人的手裡可以說是屁用沒有,但落在擅長基因技術的人手中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譬如說眾人現在所在的利國神劍局。
懷景續拿到血液樣品肯定是沒什麼用的,就現在的世界發展近況,丟到黑市都賣不出價,唯一的可能就是懷景續想要毀掉這批血液樣本,讓利國的算盤打空。
“那我們應不應該插手!”崔廉試探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