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世航話音落下時,會場內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那番關於“留餘地”“順節律”的論述,像一把鑰匙,撬開了不少人對修行本質的固有認知。
在場有幾個人沒嘗過“過剛則折”的苦頭?
南非領隊率先站起身,躬身行了個禮,語氣誠懇:“戴先生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怪不得,我們部族有那麼多人,明明天賦極好,卻始終無法突破,最終消磨掉所有的銳氣,泯然眾人,原來竟是少了那‘留一線’的餘地。今日之話,甚覺有益,我必然會帶回我的國家,帶回我的部族交給那些憧憬著極致武力的年輕人們,讓他們能夠有更好的心境、更好的狀態,去成為更好的自己。”
阿列克謝跟著鼓掌,聲音洪亮:“說得好!戴先生這才是真交流!如果某些人要是早懂這些,也不至於讓大家攥著拳頭過來!”
這話像根刺,紮得賈斯伯指尖微微發緊,麵上雖然掛著笑,眼底卻沒了溫度。
不愧是有那麼一絲神韻,所以說字字字句句都在說修行心得,可是字字句句唱幾分指桑罵槐。
若是反駁,那便是對號入座,若是順從,那便是吃下了這等苦果。
眼下的局勢,你想不吃下這苦果都是不行。
你認也好不認也罷,誰是真交流,誰是真霸權,誰也不傻,誰都能看清楚。
眼下的選擇無非隻有一個,你挨了罵還得堆滿笑臉對人家說謝謝。當然也可以不微笑不說謝謝,然後下場隻會是被有心之人帶頭拿口水噴死你。
譬如,現在早已經躍躍欲試的阿列克謝。
作為一個商人,賈斯伯自然清楚孰輕孰重,立刻堆滿微笑,帶起頭來鼓掌。
掌聲在會場內蔓延開來,起初零散,漸漸彙聚成一股不算熱烈卻足夠清晰的聲浪。賈斯伯的掌聲拍得平穩,指節碰撞的聲音裡聽不出半分真心。
戴世航微微欠身,將話筒握在掌心,目光掃過台下:“我的分享就到這裡。談不上什麼高深見解,不過是把華夏修行者的基本認知,拿出來與各位交流。畢竟交流的本質,從不是炫耀家底,而是讓大家在不同道路裡,找到能彼此借鑒的光。”
這話像是在回應賈斯伯的“商業論”,又好像話裡夾槍帶棒,把人又抽了一頓。
。凱瑟琳站在一旁,手指攥著裙擺,臉上的職業化笑容快掛不住了,咧開的嘴角都壓製不住額頭暴起的青筋,牙齒咬得咯吱吱亂響。
原定的“收割”,在不知不覺中反倒成了華夏的“理念輸出”。
這一局戴世航或許沒有贏,但絕對不會輸!
凱瑟琳連忙上前一步,搶在更多人開口前接過話筒,“感謝戴先生的精彩分享!既有理論深度,又有實用價值,相信各位都和我一樣受益匪淺。接下來,按照議程,我們有請蘇俄代表團的阿列克謝先生上台,分享貴國的修行經驗!
阿列克謝早就等得不耐煩,聞言“噌”地站起身,大步流星走上主席台。在與戴世航交錯時還不忘遞上一個讚許的眼神。
上台後的阿列克謝幾乎是以搶的方式從凱瑟琳手中接過話筒,在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後,才轉向台下,聲音洪亮如鐘。
“比起戴先生的那樣有趣且生動的講解,我們蘇俄的路子沒那麼多講究,簡單說,就是‘以力破萬法’!我們敬愛的領袖曾經說過,原諒,恐怖分子是上帝的事情,而我們隻需要送他們去見上帝就好了!”
阿列克謝的分享,果然言簡意賅,話裡話外雖然都是挖苦利國此番的行為,但是言語還是極力的保持著克製。
在阿列克謝之後,又有幾個國家上台分享,每一個人的分享都大概是20分鐘到30分鐘左右,分享了三四個人時間就已經來到了中午12點。
沒辦法,整個峰會隻能暫時停歇,由神劍局的特工引領著眾人到餐廳裡去就餐。
餐廳是典型的西式長廳,穹頂懸掛著水晶燈,光線下卻透著幾分刻意的壓抑,門口還站立著兩名持槍的神劍局特工,目光像掃描儀般掃過眾人。
長桌上擺滿了牛排、沙拉和紅酒,餐具鋥亮,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有什麼食欲,除了南高麗代表團。
剛一進餐廳,那些南高麗代表團眼睛恨不得放光,如鬣狗一般直接拎著餐盤就帶走了一大堆的牛排,如果不是在場人多,大概率他們隻會拿出餐盤揀出一些放在原處,然後將整個鍋的全部帶走。
戴世航剛落座,阿列克謝就端著餐盤湊了過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剛才那番話夠優秀,沒看見賈斯伯那老狐狸的臉?快繃不住了!”阿列克謝壓低著聲音,叉子戳著牛排,但是那壓不住的嘴角與眼角,已經出賣了他此刻內心中的狂喜,“不過這餐廳真不怎麼樣,連杯像樣的伏特加都沒有,他們是怕我們借酒壯膽?”
戴世航勾唇一笑,費力地用手中的銀刀切著盤中的牛排,“我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我更喜歡隱忍和少說話!我隻是說我想說的話,而並不是針對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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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謝哈哈大笑,用熊一般的手掌拍打著戴世航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