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不高,甚至帶著幾分半死不活的死感,落在維克多的耳中就是最為嘈雜的音符,眼中迅速露出極為不悅的眼神。
佛陀都不能饒恕邪魔多次,更不要說是一次又一次挑釁自己。
賈斯伯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太敢睜眼。
“我不同意!”楊旭窩在沙發裡,懶洋洋的晃了晃手。
“閣下是…”維克多極力保持聲音的平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馬甲的珍珠紐扣,企圖通過這種小動作來表達不滿。
“你不知道我是誰,你就來找我,維克多先生多少是有點東西啊!”
楊旭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瓶,瓶中琥珀色液體跟著蕩漾,折射出壁燈昏黃的光。沒起身,甚至沒抬眼,語氣依舊懶懶散散,卻帶著毫不掩飾的陰陽怪氣。
“維克多先生不知道我是誰也好,也沒什麼關係,不過隻要我不同意你們這個勞什子的直播,就絕對乾不下去!”
維克多瞳孔驟然收縮,像被冰錐刺破的湖麵,瞬間凝住了所有情緒,指節捏得哢哢作響,登堂境圓滿的炁韻如暗潮般湧動,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
“閣下這話,未免太狂妄了。”維克多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像是裹著冰碴子,“神劍局的決策,何時需要外人置喙?”
“外人?”楊旭終於抬眼,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的眸子此刻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你們的決策是怎麼樣的我根本就不感興趣,也不會管你們究竟要做些什麼,但是,我是華夏代表團的領隊!你們想要拿其他國家代表團的青年當猴兒一樣,放在籠子裡進行表演,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想要把我們的那些年輕人放在擂台上!哼哼,我不同意!”
維克多的指節在沙發扶手上掐出深深的印痕,眼中翻湧著暗怒,卻強行壓下了動手的衝動。
“這位閣下!”維克多緩緩鬆開手指,語氣帶著刻意的平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直播這件事是貴方的齊先生提出來的!難不成你們要坐地起價?”
“不不不!”楊旭輕輕擺了擺手,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李簡、王驍、童昊、孟佑堂。“先說明一點,在場的眾人中隻有我隸屬於華夏代表團,而這四個貨…我除了跟他們認識之外,他們跟我們代表團可沒有任何一點關係!你答應的是他們,與我何乾?”
維克多的臉色瞬間陰沉如墨,眼中翻湧著被戲耍的怒火,炁韻幾乎要衝破體表,震得房間裡的空氣都仿佛被凍結,壁燈的光暈都跟著微微扭曲。
賈斯伯和凱瑟琳在一邊都是麵如死灰,但很快都擺出了一副已經認命的苦笑。
“你在耍我?”維克多的聲音低沉得像悶雷,指節捏得發白。
“耍你怎麼樣?不服憋著!想炸毛也可以,你還不夠格,給我憋回去!”
楊旭臉上始終帶著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聲音也是清澈婉轉甚極,但是言語之中偶爾透出來的幾個重音,卻摻雜著塞壬幻音的些許暗示。
維克多剛想要暴怒站起,可突然就覺得大腦一陣微微空白,緊接著自己體內的炁韻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的倒回了身體各處,再想催發竟然就如同憨豆堅石一般困難。
“你對我做了什麼?”維克多眼露慌張,下意識的瞅向杵在門口的那兩個保鏢。
兩個保鏢同時緊繃身體,手臂同時向後腰摸去,可是一摸卻摸了個空。
“你們倆在找這個?”
楊旭微微淺笑,撩開外套,從內部的口袋裡直接拿出一把格洛克手槍,修長的手指握在手槍的槍柄上輕輕一壓,按開保險,食指勾動竟單手完成了上膛,手臂一揚,槍口便對準了維克多的腦袋。
“你的保鏢還真的不簡單呀,隨身還帶著槍,這種東西在我們國家可真是很難在外麵能看得到呀!記住一句話,重要的東西不要插後腰,彆屁兜,容易丟!”
壁燈的光暈在維克多蒼白的臉上晃動,如瀕死臭魚的鱗片。
槍口漆黑的圓洞對準他眉心,帶著金屬特有的、毫無感情的冰冷。
楊旭的手指穩穩搭在扳機上,嘴角還噙著那點漫不經心的笑意,仿佛手裡拿的不是能奪人性命的凶器,而是一支即將點燃的雪茄。
“楊先生!”賈斯伯的聲音變了調,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冷靜!請務必冷靜!”
凱瑟琳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高跟鞋在地毯上陷落,發出沉悶的聲響,整個腦子開始飛快地旋轉,她想要出門找人幫忙。
其他人況且還好說,無論哪一個從外表看起來精神都是蠻正常的,但是這楊旭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極為樂觀愛笑,隻是平日裡有那麼一丟丟顯得慵懶,但卻是這幾個人中最危險,最心理變態的一個。
可是凱瑟琳身體還沒有動,一道眼神便悄然地投了過來。
是李簡。
凱瑟琳背後頓時滲出冷汗,整個人僵立在原地,再也不敢動彈,連頭都不敢抬起。
維克多喉結滾動,汗水從他精心打理過的銀灰色鬢角滲出,沿著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