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簡剛要起身衝殺,可肩頭上卻突然傳來一聲巨力,緊隨而至,周遭所有一切快速迅速變化,僅是眨眼的功夫,便化成了識海內景。
“看來張寧寧趕上了!”
周滿庭抱著肩膀坐在內景之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李簡掙紮著站了起來,身上也隨著退出記憶而恢複如常。
“等一等,剛才我經曆的都是一些什麼情況?”
“大概率是夢吧!”周滿庭垂著眼眸淡淡的說。
“夢?可那恨意,真實得不像假的!景論…是誰?”李簡緊皺著眉頭,大腦瘋狂的運轉,可是似乎脫離了那段景象之後,對於那個人的記憶瞬間消於無形,根本吊不起半分。
周滿庭瞥了李簡一眼,又極快地垂下了頭,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記得了,這個名字好陌生,但又好熟悉!”
李簡盯著周滿庭略帶躲閃的眼神,心頭疑雲更重。
識海內景一片混沌,唯有剛才記憶中那少年的嘶吼還在耳畔回蕩,那股近乎扭曲的嫉妒與恨意,絕非夢境所能虛構。
“你是不是已經有了猜測?”
周滿庭沒有否認,聳了聳肩,“人在受到巨大的刺激時,大腦會產生保護機製!當年你失去斷煙峽的那段記憶,便是因為你受不了那份刺激!如果剛才你所見的不是夢,而是切切實實存在的記憶,那也就是說明有人修改了你我的認知,刻意封存了一些東西!”
“修改認知,屏蔽記憶,誰能做到這些,對啊,誰能啊?”
隨著李簡的疑惑更深,整個內景識海變得更加波譎雲詭,繁雜的思緒不斷攪動著這片由意識構成的虛幻空間。每一次翻騰都會讓李簡陷入短暫的呆滯。
“你還記得你那些師兄們的拿手本事都有哪些嗎?”周滿庭忽然問。
李簡不屑地輕叫了一聲,“我和他們相處那麼多年,他們會些什麼我自然了如指掌…嗎?”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李簡整張臉瞬間陷入了呆滯。自己隻記得自己師兄們擅長些什麼,但是仔細又回想下來,總感覺自己記得有些不全。
不管怎麼去回想這些東西似乎都隻有這些,但一個潛意識卻告訴李簡這些東西並不是全部,還有東西在。
“果然嗎?”周滿庭指尖摩挲著下巴,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正如你所說,你是知道他們都會哪些手段的,但是你卻想不起來,因為你對他們的一些認知已經被封鎖住了,所以你想不起來!”
“也就是說…”
李簡腦中突然驚起一個不好的想法,雖然不可能,但又無比的接近於真相。
“對咱們記憶動手的人就是他們!”周滿庭替李簡將話說了出來,“能對咱們記憶動手腳的家夥,他的那個手段一定是對方所不希望咱們能夠回憶起來的!而他們動手腳的那部分東西應該是和斷煙峽一樣能對你產生巨大刺激的事件!包括那個叫,景論的家夥!對了,你還記得和你一同進入天師府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嗎?”
李簡愣了愣,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心臟,腦海中一片空白。李簡張了張嘴,想要說出那個本該爛熟於心的名字,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同進入天師府的人……
李簡拚命回想,記憶裡隻剩下一片模糊的剪影。那是個和其年紀相仿的少年,清瘦、沉默,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眼神裡藏著當時讀不懂的複雜情緒。
可無論李簡怎麼用力去抓,那張臉、那個名字,就像指間的沙,越想越模糊,最後隻剩下一種莫名的心悸。
隻記得,師父被害那日,那個人也死了!
識海內景的混沌氣流突然劇烈翻湧,李簡胸口像是被巨石碾過,悶痛難忍,踉蹌著有些癱倒,伸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可卻隻抓到滿手虛無。
“我記得他好像是死了!”
“真的嗎?”周滿庭反問,“從現在看,咱們對於過往的記憶已經不能夠再信任了!因為這很有可能是被人編輯好的!你印象中見過那家夥的屍體嗎?”
“我…不知道!師父被害的那段日子,我並不在天師府!可是我當時為什麼不在,我去做了些什麼?”
“果然是有些記不清了嗎?”周滿庭的聲音在混沌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很顯然你這段記憶被人篡改了,你肯定是看到了點什麼!你記不記得你剛才問我的那個問題?”
“什麼問題?”
“景論是誰!或許,這就是那家夥的名字,因為隻有你們這一脈是拿景字做內部字輩的!”周滿庭說。
李簡頓時感覺一陣涼意從脊椎直衝天靈蓋。
這個名字究竟是誰的?
肯定不是自己和各位師兄的,大家的內部名字自己記的清清楚楚,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景論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