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寒鳳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袁白依緊繃的背影，眼底飛快閃過一絲請示的意味，卻沒敢看向鄭元。
此時袁白依胸口起伏得更厲害了，攥著藥瓶的手幾乎要將瓷瓶捏碎：“族長，恩情我會報，但婚嫁之事……”
她偷瞄了眼身後的鄭元，臉頰騰地紅了：“他就是個死淫賊，我才不要嫁給他！”
“嘿，你這丫頭……”
鄭元在後麵急了，剛想轉過來理論，又想起她衣服破了，硬生生定在原地。
“我怎麼就成淫賊了？我那是救你好不好！再說了，小爺我一表人才，配你還委屈了不成？”
“你閉嘴！”袁白依回頭瞪了鄭元一眼，恰好瞥見他寬闊的肩膀和緊抿的唇角，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又慌忙轉回去，對著袁寒鳳屈膝，“族長，求您收回成命吧，若真要報恩，白依願做牛做馬，隻是婚嫁……絕無可能！”
袁寒鳳歎了口氣，緩步走到她麵前，抬手替她理了理淩亂的鬢發：“傻丫頭，婚姻大事，本族長怎會強人所難？隻是……”
她話鋒一轉，聲音壓低了些，“你可知，方才宋玄已派人送來‘賀禮’？一口沾了黑狗血的棺材，裡麵裝著碎石，就擺在袁家大門外。”
袁白依臉色驟變：“宋玄他……他竟如此欺人太甚！”
“他要的從來不是你，是整個袁家。”
袁寒鳳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旋即又恢複溫柔：“如今隻有鄭公子能與宋家抗衡，你嫁給他，既是結親，也是結盟。”
“白依，這不是兒戲，是關乎袁家上下數百口性命的抉擇。”
袁白依怔住了，嘴唇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她知道族長說的是實話，宋玄的狠戾她早有耳聞，可一想到要嫁給鄭元，那個看過她身子，總愛逗她氣她的死淫賊，她就渾身不自在。
身後的鄭元也沉默了。他原以為袁寒鳳是順著他的意思撮合，沒想到這丫頭如此倔強。
還有就是，收袁寒鳳為奴婢的事絕不能讓這丫頭知道。
鄭元撓了撓頭，忽然開口，聲音難得正經：“族長，婚事不急，白依若不願意，誰也不能逼她，至於宋家，有我在，他動不了袁家一根汗毛。”
袁白依猛地回頭看他，撞進他帶著幾分認真的眼神裡，心頭又是一亂。
袁寒鳳看著兩人這模樣，暗暗鬆了口氣，麵上卻依舊溫和：“也罷，此事暫且不提，隻是宋玄那邊斷不會罷休，你們二人先在此處避避風頭，我去應付族中事務。”
說罷，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鄭元一眼，轉身離去。
石牢裡隻剩下兩人，氣氛瞬間變得尷尬。
鄭元乾咳一聲：“那個，袁姑娘……你也彆多想，族長也是為了袁家。”
袁白依沒說話，隻是低頭盯著自己纏了布條的胳膊，耳根卻悄悄紅了。
方才鄭元那句“有我在”，竟讓她莫名覺得安心。
“喂，鄭元又道，“真那麼不想嫁我？”
沉默不語的袁白依猛地抬起頭，瞪著鄭元：“廢話！”
“行吧。”
鄭元聳聳肩，故意逗她：“反正小爺我魅力大，你不嫁，有的是人想嫁。”
“你！混蛋，死淫賊！”
袁白依氣的不行，抓起手邊的藥瓶就想扔過去，手到半空又停住了，哼了一聲轉過身：“懶得理你！”
看著那彆扭的背影，鄭元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這丫頭，口是心非的樣子，還挺可愛，隻不過絕逃不出小爺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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