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信出衙屬的時候天氣還是好好的。
但等到了秦淮河邊時,已經下起了蒙蒙細雨。
整個秦淮河都被籠罩在青色的煙雨中。河邊盛開著紫紅色的泡桐花,中間再參上雪白的瓊花。
史信挑開轎簾看去,自然是美不勝收。
史信的轎子一到,從一個樓船上下來個管家模樣的人。
“史侯爺,總商們都在樓船上等著呢!”
史信下了轎,身邊人幫著撐起油紙傘來。
有了昨天的事情,大家也算認識了史信。這就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草包。
是經不起恭敬的。昨天那麼多官員在碼頭上迎接,還不是被他下了麵子。
今天又下了雨,來船下接他嗎?
太抬舉他了。侯爺怎麼樣?欽差怎麼樣,這些幾十年趕走的,不下十個了。
這個草包一樣是灰溜溜走的結局。
史信在管家自家隨從的簇擁下上了船。管家更是把史信交給個侍女,又由前邊的侍女帶到了樓船二樓。
上了樓望去,隻見樓船上擺設的極儘奢華。青銅的蟠璃香爐,煙氣嫋嫋。紫檀的桌案上擺著冰裂的茶具。和玫瑰紫的酒樽。
一個七寶攢珠的屏風把廳堂分為兩部。
今天本是鹽道的商人請史信。本來是要有鹽運使作陪的。
可是史信昨天把鹽運使一頓戲耍。
然後呂維謙一看史信就是個莽夫,也懶得和史信虛應故事了,索性今日不來了。所以今天便變成了單純的鹽道總商宴請史信。
樓上的條桌,已經坐滿了人。
史信未來時,那酒菜已經擺上了。
大家見到史信來。都站起身來。給史信施禮。
可是史信看大家已經入了席,當即臉就沉了下來。
有鹽道總商見了忙說道:
“史侯爺。我們昨日見侯爺頗喜我們江南的歌舞。
今日特請了,綺麗舫的當家花魁盼兒姑娘來歌舞助興。
她正在裡邊候著侯爺,說您不來,她絕不出來呢!”
總商馬懷瑾弓著腰,滿臉諂笑的和史信說著,說完一拍手。
隻見那屏風後麵便流雲一般走出來一隊女子。
當頭一位,月白衫衣,輕紗罩體,隱隱能看到膚色來。桃粉的羅裙隨風翩翩,青玉的禁步,沉香的木簪卻是配得上花魁的名頭。
馬總商對盼兒姑娘說道:
“前些時日,你不說這天下英豪,你就欣賞忠靖侯嗎?
這便是侯爺本尊,還不快來見過侯爺?”
那盼兒聽馬總商一說。馬上便是一副驚異的目光。櫻唇微張,秋波流轉。
把一個少女見到心中英雄演繹的淋漓儘致。
那目光帶著水光,身子像定格了一樣。
馬總商笑著說道:
“看看要麼說媽愛銀錢,姐愛俏。
我們的盼兒姑娘見了史侯,便丟了魂了。”
那盼兒姑娘被這麼一說,忙一副害羞模樣。
史信本來進屋看見他都沒到,這席便開了。是怒不可遏。
可是這盼兒姑娘一出來,經這麼一鬨,卻是忘記了剛剛的話。
“這位姑娘,我們見過。”
史信這話說的滿屋子一愣。
盼兒姑娘也是不顧害羞,用衣袖遮了臉,用眼角看他。
史信接著說道:
“雖然未必是真個見過,但是我一見盼兒姑娘,便是看著麵善,心裡就算是舊相識,今日隻作遠彆重逢吧!”
大家聽了皆是笑了。
那盼兒姑娘也是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史信兩輩子不是個會逗女孩的。他發現這賈寶玉的這幾句話,簡直就是萬能公式。說給姑娘聽。端是不錯。
一旁的馬總商笑著撮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