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哥來了。”
屋內的惜春答應了一聲,便沒了下音。惜春也不來迎,也不驅趕。
隻屋內一個丫鬟挑了猩紅的氈簾出來。
“國公爺快請進。”
史信看去,這丫鬟卻是惜春的丫鬟入畫。
史信也不管這是什麼女兒家的閨房便往裡麵走。外邊屬實有些冷了。
人隻一到門口,便有一股溫香拂臉。
史信心道怪不得日後這惜春住的地方要叫暖香塢了。這名字起的倒是貼切。
史信進了屋,隻見惜春這屋子並不大,不甚寬大的四壁,去了門窗掛滿了畫繒,屋子的東南角窗邊擺一書案,上麵也擺著綢布的畫繒。
惜春見史信進屋,放下手中的筆,微微一蹲,在腰間比了個萬福。
“見過史大哥哥。史大哥哥萬福。”
“剛剛都見過了,便不必多禮了。”
史信身邊的丫鬟把史信的披風脫下。史信笑著向惜春而去。
等到近前,惜春又回去畫她的畫了。
史信拿眼看去,惜春是在畫一幅菩薩像。
“四妹妹慣來是喜畫寫意山水,今日怎麼動筆畫起了工筆了呢?”
“今日忽然動了禪心,心中隻想著畫幅菩薩出來。也便畫了。
隻是這平日裡工筆生疏,倒讓大哥哥見笑了。”
史信心中一動,這愛畫的人,尤其是畫寫意畫的,必然是需要熱愛生活的人,能夠注意生活中的細節,這才能體察入微。
而這個惜春日後是走的羅漢道,修的是寂滅法門。顯然這並不符合惜春性格。
那惜春出家就隻能是惜春看出了她沒有出路。是把出家當做唯一的救贖了。
賈家的四個姑娘,是對應覆巢之下的眾生。元春攀附權貴,迎春隨波逐流,探春不甘抗爭,惜春隱世避禍,獨善其身。
可是注定了這四種在大勢下都是空耗罷了。結局注定淒慘。
這兩人說著話。一旁有一丫鬟遞過茶來。
“國公請喝茶。”
這丫鬟用假髻梳著丫髻。史信看去卻是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