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學長好福氣啊。”
“來來來,必須喝一大杯的,可不能推辭啊。”
男生們起哄著,氣氛熱烈。
嚴書翰笑著替方覓雲擋酒,姿態從容。
肖沛欣就坐在隔壁桌,看著這邊的熱鬨。
臉上重新揚起甜膩的笑容,長相漂亮的她,倒是成了這周圍最受歡迎的人。
她端起麵前的橙汁,高聲喊著:“書翰哥,抱歉,我酒精過敏,就隻能以橙汁代酒,今天是你跟雲雲的大喜之日。
可不能少喝啊!來來,我給你滿上。”
她也跟著大家在笑鬨,她的眼睛一直黏在嚴書翰身上。
不時還隱晦地掃過方覓雲和她婆婆,眼底全是算計。
等敬完酒,該是敬茶環節了。
這也是婚禮中最重要的儀式之一,象征著新婦對長輩的敬重和融入家庭的決心。
服務員早已準備好一個檀木托盤,上麵放著兩個青瓷蓋碗。
方覓雲壓下心頭翻湧的恨意和警惕,臉上漾開溫順柔美的笑容。
姿態恭順地端起其中一杯茶,雙手穩穩地捧到婆婆跟前。
直接屈膝,聲音清亮柔和:“媽,請喝茶。”
婆婆周敏珍接過茶水,笑得很開心。
就在指尖即將碰到杯壁的瞬間,一直緊盯著這邊的肖沛欣,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的寒光。
她端著橙汁的手,極其隱蔽的,猛地撞向自己左側。
她旁邊站著王曼青,被她突然這麼一撞,整個人身體失去平衡。
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朝方覓雲歪去,手肘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方覓雲捧著茶杯的手臂上。
方覓雲手一顫,茶碗整個掉了下去。
“哎呀!”伴隨著肖沛欣自己發出的,充滿驚慌和虛假歉意的尖叫聲,還算燙的茶碗瞬間脫手。
就在茶碗要砸在方覓雲身上之際,林悠恰好出現,單手接住了茶碗。
穩穩的一滴水都沒有撒出來。
動作行雲流水,柔美不失力度。
如果沒有林小姐,這碗茶就會潑在她心口。
如果這碗茶當眾潑在心口,方覓雲肯定會驚慌失措,儀態全無。
那茶水不但會汙染了昂貴的婚紗,更會讓婆家人和賓客認為方覓雲毛手毛腳,上不得台麵。
丟的不僅僅是她自己的臉,還是嚴家的臉。
肖沛欣當真惡毒。
“哎呀,好在化妝師接住了,沒想到你手腳竟是這麼利索呢。”
肖沛欣怨毒的等著林悠,這該死的女人又壞她好事。
跟著她腳彎一痛,整個人摔向服務員。
那托盤上另一杯滾燙的茶水,瞬間澆在她臉上,身上。
滾燙的茶水,灌入她胸口處。
昂貴的花嫁洛麗塔瞬間染上了茶色。
那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冒著熱氣。
“燙,燙,好燙,救命啊。
書翰哥,快救救我。”
都這會兒了,她還是沒想過放過嚴書翰,還想去拉他的手。
即便嚴書翰躲得快,還是有賓客竊竊私語起來。
“這伴娘怎麼回事,燙著了,竟然找書翰?”
“看著叫的也親熱,不會是什麼三角戀吧?”
“嘖嘖,誰知道呢?”
“我記得書翰就談了一個女朋友,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啊。
這個女孩也從未見過,甚至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聽說是新娘的閨蜜,嘖嘖,當真是防火防盜防閨蜜啊。”
“哎喲,姐姐,這閨蜜可不是誰都能擔任的好吧!
這種明明就是綠茶,什麼閨蜜,真是侮辱了閨蜜兩個字。”一個女孩不滿的皺著鼻子。
先前說話的姐姐點點頭:“倒是。”
台上,肖沛欣燙的齜牙咧嘴,眼淚不受控製的飆出來,混合著茶水和花掉的化妝品,在臉上衝出幾道滑稽的溝壑和黑線。
死寂。
整個宴會廳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陷入一片詭異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談笑聲,碰杯聲,音樂聲都消失了,隻剩下那幾個竊竊私語的聲音。
上百雙眼睛帶著震驚,錯愕,茫然,齊刷刷的看著眼前突發的一幕。
方覓雲驚魂未定的站穩身子,一手捂著心口,臉上適時的浮現後怕和委屈。
眼眶瞬間就紅了,嚴書翰連忙站到她身邊,扶住她。
方覓雲看向被肖沛欣撞到的王曼青,此時她正嚇得臉色蒼白,手足無措。
“曼青,你沒事吧?”方覓雲關切的問道。
王曼青搖搖頭,徹底慌了神,看看方覓雲,又看那看那滿臉茶水,狼狽尖叫的肖沛欣。
再看周圍無數雙盯著她的眼睛,急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我不是故意的雲雲,是,是肖沛欣突然撞了我一下,我才……”
“你胡說什麼!”肖沛欣尖叫著喊道,聲音都破了音。
她臉上糊著茶水妝容,表情因為疼痛和極致的憤怒,顯得有些扭曲變形。
眼神怨毒得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瞪著方覓雲和王曼青。
最後目光落在方覓雲身上,聲音尖厲,帶著哭腔和控訴:“方覓雲,你我可是閨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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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你故意拿茶潑我,就因為我剛才在門口……你,你怎麼能夠這麼惡毒!”
她企圖把臟水潑回來,但此刻她這副歇斯底裡的尊容,實在缺乏說服力。
再說,眾人都有眼睛看。
明明就是她自己摔倒,撞在了服務員身上,怎麼還能睜眼說瞎話冤枉到方覓雲身上?
這是當彆人都是瞎子嗎?
“夠了!”一個威嚴而隱含怒意的聲音響起。
是周敏珍。
她臉色黑沉如水,臉上那雍容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看了一眼地上潑灑的茶水,又看了眼方覓雲婚紗上沾染的那點微不足道的茶水漬。
眸光冰冷如刀,落在肖沛欣那張濕透之後,顯得狼狽,妝容花的像鬼的臉上。
她眼神銳利,仿佛要穿透肖沛欣那副楚楚可憐的表象般。
“肖小姐。”周敏珍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冰冷壓力。
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溫柔慈和。
“身體不適,就先去客房整理休息一下,大喜的日子,鬨成這樣,成何體統!”
她沒有質問是誰對誰錯,但那語氣裡的厭惡和逐客之意,已經昭然若揭。
“我,我……”肖沛欣還想要辯解,但在周敏珍那洞悉一切的冰冷目光下。
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她感受著四麵八方投射來的,帶著鄙夷和看戲的視線。
巨大的羞辱感如同冰水澆頭,讓她渾身發抖。
她死死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肖沛欣眼底全是怨毒之色,最終,她再也承受不住,捂著臉在服務員的引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