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這小胖子用力撞擊,導致重心偏移。
從中間最主要的承重結構處斷裂開,上半部分精心建構,如同飛鳥展翅般的流線型穹頂結構,直接摔落下來。
砸在了櫃子裡其他的模型上,發出嘩啦啦的破碎聲響,碎片四濺。
那小胖子首當其衝,頭瞬間被砸破,鮮血直流,碎片飛濺劃破他的臉,手臂。
因吃痛哭嚎時張大了嘴巴,好些碎片直接飛入他口中。
嘴巴也瞬間鮮血直流。
蔡韻珠也被眼前的場景嚇傻了眼,她沒想到她兒子這一腳威力這麼大。
竟然闖了這麼大的禍,再看她兒子坐在地上頭破血流的哭嚎,心瞬間提起。
尖叫一聲,便撲了過去:“天,天呐,駿駿,駿駿,你沒事吧!”
“你彆嚇唬媽媽,嗚嗚嗚……你彆嚇我啊。
你要拿東西,你怎麼不跟我說,你怎麼自己去拿了。
你彆嚇我啊,爸爸,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在家裡放這些東西,很危險!
你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我兒子傷得這麼重,我怎麼跟我公婆跟向南交代啊。”
蔡順安卻仿佛聽不見她的哭鬨和埋怨聲般。
那個斷裂的場館模型,是當年他擔任結構副總工程師時,榮獲國家設計金獎的省體育館項目。
是他職業生涯的巔峰之作,也是他內心深處最引以為豪的豐碑。
蔡韻珠一直都知道的,現在她兒子闖了禍,卻是想著第一時間甩鍋,還想將過錯全部推掉?
客廳裡除了那對母子的哭嚎外,眾人紛紛沉默不語。
陸承影拿出手機,走到陽台打了急救電話。
不管如何,先救人再說。
蔡韻珠心裡發虛,但是她的哭嚎,她心裡知道那模型對她爸爸的重要性。
為了避免被責怪,她隻能用哭嚎來躲避。
“爸,你不至於瞪那麼大的眼珠子吧?
回頭,回頭讓你女婿賠你點錢就得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現在是我兒子受了重傷,我手上沒錢,孩子又是在你家受的傷。
您快給我五萬,不,十萬,先給駿駿治療。
後麵,後麵多的我拿回去,向南他們才不會生您的氣,您說是不是?
您如今就我和駿駿這兩個親人了,您也不想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疏離吧?
您……”蔡順安一步步走到櫃子前,蔡韻珠一邊說,一邊還想去拉他。
被蔡順安躲開。
看著眼前碎裂一櫃一地的模型,他的心在顫抖。
這不僅僅是模型,還是他這一生的驕傲。
他曾經作為一個對社會有用之人的證明,是他區彆於行屍走肉的精神寄托。
前世,這些模型在他中風癱瘓,被扔進黑養老院後。
恐怕也是被蔡韻珠和孔向南當做占地方的垃圾,隨意丟棄或賣廢品了吧?
就像丟棄他這個人一樣。
一股冰冷的,決絕的,再無任何轉圜餘地的情緒迅速而堅定地漫過他的心口。
那雙眼睛宛若深不見底的寒潭,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冷意。
在蔡韻珠不可置信,混雜著心虛,不耐煩和慣用的蠻橫目光注視下,在同樣憤怒的老李頭目光鼓勵下。
蔡順安深吸一口氣,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
“喂,巡捕局嗎?
我要報案,我家有人非法闖入,並且故意損壞我的私人財產,對,價值很高。
這些不是重點,是她兒子闖了禍,現在還想敲詐我。
對,損壞了我的財物,還想敲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