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芸芸和司承軒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和擔憂。
“我去跟他談談。”司承軒站起身來。
“等等。”芸芸拉住了他，“讓我去吧。也許他更願意跟我說。”
芸芸追上林子韜時，他正站在花園裡發呆。夕陽西下，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看起來莫名地孤獨。
“子韜。”芸芸輕喚一聲。
林子韜沒有回頭，但芸芸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變了？”林子韜突然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滄桑，“因為我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芸芸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子韜轉過身來，那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痛苦和憤怒。“我父母的死，真的隻是意外嗎？”
芸芸的心臟猛地一緊。林子韜的父母死於車禍，這件事在司家是個禁忌話題。她從來沒有深入了解過具體情況，隻知道那是一場悲劇。
“子韜，你在說什麼？”芸芸努力保持冷靜，“你父母的車禍是意外，這一點從來沒有人質疑過。”
“是嗎？”林子韜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那你知道在我父母出事的前一天，司承軒的父親跟他們見過麵嗎？你知道他們談了什麼嗎？”
芸芸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她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細節。
“不可能。”芸芸搖頭，“司承軒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不會嗎？”林子韜苦笑，“為了繼承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父親當年也是司家的繼承人之一，如果他們不死，現在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會是誰？”
芸芸感到一陣惡寒。她不願意相信林子韜的話，但那種邏輯又讓她無法完全否認。
“你聽誰說的這些？”芸芸追問道。
林子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堅定地說：“這重要嗎？重要的是事實。”
“當然重要！”芸芸提高了聲音，“子韜，你要明白，有些人可能彆有用心，故意挑撥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
“兄弟？”林子韜冷笑，“殺父仇人的兒子，也能算兄弟嗎？”
這句話像一根針一樣刺痛了芸芸。她看著眼前這個曾經天真爛漫的男孩，心中湧起無儘的悲傷。
“子韜，你變了。”芸芸輕聲說道，“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是啊，我變了。”林子韜點頭，“因為我終於看清了現實。”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芸芸一個人站在漸濃的夜色中。
回到房間，芸芸發現司承軒正在陽台上抽煙。他很少抽煙，隻有在極度煩躁的時候才會這樣。
“跟子韜談得怎麼樣？”司承軒聽到腳步聲，頭也不回地問道。
芸芸走到他身邊，將林子韜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說完之後，她緊張地觀察著司承軒的反應。
司承軒沉默了很久，久到芸芸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我父親確實在子韜父母出事前見過他們。”司承軒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可怕，“但那次見麵的內容我並不清楚。”
芸芸的心沉了下去。雖然司承軒沒有承認什麼，但這個消息本身就足夠令人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