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脆響,樹皮應聲而裂,露出了一個漆黑的洞口。一股混合著腐朽木屑和陳年塵土的乾燥氣息從洞裡撲麵而來,嗆得三人一陣咳嗽。
洞口不大,僅容一人彎腰通過,裡麵黑得深不見底,仿佛巨獸張開的喉嚨。
“我先進!”
元子淵沒有絲毫猶豫,將佩劍橫在胸前,第一個鑽了進去。
“若曦,你跟上,我斷後。”
蘇昊銘對柳若曦說道。
柳若曦點了點頭,緊跟著元子淵滑進了洞口。
蘇昊銘在進入前,回頭望了一眼外麵被月光滲透的林海,仿佛能看到那個枯槁老者的身影正在飛速接近。他不再遲疑,抓著洞口邊緣,也鑽了進去。
洞內是一條天然形成的、螺旋向下的通道,坡度很陡,腳下全是滑膩的木屑。
三個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下滑去,周圍是絕對的黑暗和死寂。
不知道下滑了多久,元子淵第一個落到了實地。
“下麵是平的!”
他的叫喊在通道裡形成了沉悶的回音。
柳若曦和蘇昊銘也相繼滑到底部。這裡是一個相對寬敞一些的樹心空間,空氣更加汙濁,但至少能站穩腳跟。
就在這時,蘇昊銘的“命運感知”再次傳來一陣悸動。
他“看”到,樹冠之上,他們剛剛藏身的地方,一道枯瘦的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
那老者手托羅盤,低頭看了一眼下方被破壞的樹洞入口,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他來了。
樹心洞窟內,伸手不見五指。
絕對的黑暗與死寂,吞噬了所有的光與聲音,隻有三個人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證明這裡還有活物。從洞口滑落的木屑和塵土還在簌簌下落,每一絲細微的聲響,都在這幽閉的空間裡被無限放大,敲打著三人繃緊到極限的神經。
“咳……咳咳!”元子淵第一個打破了沉寂,他劇烈地咳嗽著,試圖將吸入肺裡的腐朽氣息排出去,“這他媽是人待的地方嗎?早晚得憋死在這裡。”
沒有人回應他。
柳若曦靠著冰冷濕滑的內壁,正努力調整著幾乎枯竭的氣息。蘇昊銘則被元子淵攙扶著,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口,劇痛讓他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那枯瘦老者無聲無息出現在樹冠上的畫麵,在蘇昊銘腦中反複回放,那抹殘忍的弧度,是貓捉老鼠時最後的戲謔。
絕望,如同這樹洞裡的黑暗,濃稠得化不開。
“我們根本就沒甩掉過他們。”柳若曦的嗓音有些發飄,卻異常清晰,“從我們逃出青玄宗開始,就一直沒有。”
“廢話!”元子淵的火氣一點就著,他煩躁地在狹小的空間裡踱了一步,“那幫雜碎跟狗皮膏藥一樣,老子當然知道沒甩掉!可他們到底是怎麼找到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