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神識剛剛離體,就狠狠地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
是他自己親手布下的那道黑色禁製!
這道為了“甕中捉鱉”而設下的牢籠,此刻卻成了阻礙他探查外界的最大障礙。
“小畜生!!”
王坤氣得須發皆張,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羞辱!這是天大的羞辱!
他堂堂元嬰長老,竟然被一個築基期的小輩,用如此環環相扣的計謀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再也顧不上洞內的蘇昊銘是真是假,轉身就朝著洞口的方向猛衝過去。
他必須立刻出去!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再晚一步,局勢將會徹底超出他的掌控。
然而,就在他衝到洞口,即將撞上自己布下的那層黑色光幕時,一個不緊不慢,甚至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清晰地從洞外傳了進來。
那聲音被某種陣法擴大了數倍,穿透了禁製,穿透了岩壁,精準地傳入了洞內洞外,每一個人的耳中。
“王長老,彆來無恙啊。”
這個聲音,赫然就是蘇昊銘!
聽到這個聲音,王坤前衝的身形猛地一滯。
而洞外那些東倒西歪,好不容易從致盲中緩過來一些,視線依舊模糊的弟子們,更是渾身一僵。
蘇昊銘?他不是在洞裡嗎?怎麼會從外麵傳來聲音?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個荒謬而又驚悚的念頭。
他們,好像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彆人的圈套。
王坤死死地盯著洞口方向,儘管眼前依舊一片白茫茫,但他的神識已經瘋狂地在禁製內部掃描著每一寸空間。
沒有!洞裡根本就沒有蘇昊銘的氣息!
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該死的幻影!
而他,就像一條被骨頭引誘的蠢狗,屁顛屁顛地衝進了這個牢籠。
更讓他絕望的是,他突然意識到,外麵那十幾個心腹弟子,此刻恐怕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那股鏡光的威力,他剛才親身體驗過。就連他這個元嬰期修士都被震得神魂劇痛,那些築基期的弟子,又能好到哪裡去?
完了。
這兩個字,第一次在王坤的腦海中浮現。
蘇昊銘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這得益於天鏡碎片恢複的那一絲能量,被他巧妙地運用,模擬出了一種簡易的擴音陣法效果。
他要確保,他的每一句話,都能精準地送進洞裡那條老狗,和洞外那群走狗的耳朵裡。
“王坤!”
蘇昊銘的聲音陡然轉冷,不再是戲謔,而是化作了嚴厲的質問。
“你身為宗門長老,手握追查之權,卻不思為宗門分憂,反而私自帶隊,追殺同門師兄弟!”
“此事,你可曾上報掌門?!”
“此事,可曾通過長老會的決議?!”
一連兩個質問,如同兩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洞穴之內,正準備強行破開禁製的王坤,動作猛地一僵。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蘇昊銘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尖刀,精準地捅進了他最柔軟、最不敢為人知的軟肋!
這件事,他還真的沒有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