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昊銘接著說道:“後來,在天心閣,青玄子圖窮匕見,徹底激活了魔陣。我與他纏鬥,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魔音號角從他手中奪下,交給了柳師妹保管。”
“我之所以要奪下它,是因為我發現,那號角,是大陣的一個能量節點!不奪下它,根本無法阻止青玄子!”
“從頭到尾,我與那魔音號角,隻有一次短暫的接觸!何來‘竊取’一說?又何來‘與魔君交易’?”
“如果說,阻止魔君降臨,拯救宗門於水火,也是一種罪過,那這罪名,我蘇昊銘……認了!”
他的聲音,重新變得激昂起來,帶著一股寧折不彎的傲骨!
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蘇昊銘的這番話,邏輯清晰,證據確鑿,再配合之前的水鏡影像,形成了一條完整的證據鏈。
他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古鏡的存在都公之於眾,這種坦蕩,本身就是一種極強的說服力。
相比之下,玄苦等人所謂的“合理質疑”,就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充滿了小人的揣度和構陷。
許多原本搖擺不定的長老,此刻看向玄苦等人的視線,已經帶上了一絲鄙夷。
玄苦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怎麼也想不到,蘇昊銘竟然會用這種自爆底牌的方式來破局!
更讓他心驚的是,玄塵老祖在探查過蘇昊銘身體後,那明顯變了的凝重神情。
難道……那枚所謂的古鏡,真的存在?而且還真的和天機閣有關?
這不可能!
“夠了!”
玄塵老祖突然開口,打斷了所有的思緒。
他站起身,威嚴的視線掃過全場。
“事情的真相,老夫心中已有定論。”
“蘇昊銘,有功無過!”
“從即刻起,誰若再敢以天機閣罪名為由,攻訐構陷蘇昊銘,便是與我青玄宗為敵,與我玄塵為敵!”
“殺無赦!”
最後三個字,帶著屍山血海般的殺伐之氣,讓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玄苦等人如墜冰窟,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他們知道,玄塵老祖,是真的動了殺心。
“今日會議,到此為止。都散了吧。”玄塵老祖揮了揮手。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行禮退去。玄苦等人更是頭也不回,狼狽而逃。
很快,偌大的青玄大殿,便隻剩下了玄塵老祖、蘇昊銘、柳若曦和元子淵四人。
“你,隨我來。”
玄塵老祖對蘇昊銘說了一句,便轉身走向了大殿的後方。
蘇昊銘在柳若曦的攙扶下,跟了上去。
穿過一條幽靜的回廊,他們來到了玄塵老祖清修的靜室。
玄塵老祖布下一個隔音結界,然後轉過身,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複雜視線,重新審視著蘇昊銘。
“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句句屬實。”蘇昊銘坦然地迎著他的視線。
“那枚古鏡……真的和天機閣有關?”
“弟子不敢確定,但老祖您剛才探查過,應該比我更清楚。”蘇昊銘說道。
玄塵老祖沉默了。
他確實感應到了“天衍道痕”的氣息。那種氣息,是天機閣的不傳之秘,外人根本無法仿造。
這讓整件事情,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如果蘇昊銘的至寶真的來自天機閣,那天機閣又為何要對他下達絕殺令?
這裡麵,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你把底牌都亮了出來,就不怕……我為了那枚古鏡,對你出手嗎?”玄塵老祖忽然幽幽地問道。
蘇昊銘慘然一笑。
“怕。但弟子彆無選擇。”
“弟子現在,就是一個廢人。宗門之內,想我死的人,不計其數。宗門之外,還有天機閣虎視眈眈。”
“我若再不拿出一點價值,恐怕連今晚都活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