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他……發現我們了?”柳若曦的聲音帶著後怕的顫抖。
“發現了。”蘇昊銘的聲音有些乾澀,“但他更在意上麵的‘叛亂’。”
在他的預想中,淩霄尊者這種級彆的人物,是不會輕易被元子淵的佯攻所驚動的。
但對方不僅驚動了,還親自下來查看。
這說明,這座煉心大陣,以及其中隱藏的布置,對天機閣的計劃,至關重要,不容有失。
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他的路,走對了。
“我們快走!”
不敢再有絲毫耽擱,蘇昊銘拉著柳若曦,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
第二天,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灑落在青玄宗的山門之上時。
整個宗門,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肅穆與壓抑之中。
數千名青玄宗弟子,彙聚在天心閣前的巨大廣場上,他們神色複雜,或擔憂,或憤怒,或茫然。
宗門的長老們,站在隊伍的最前方,一個個麵沉如水。
而在廣場的最前方,高台之上,淩霄尊者高坐於主位,他的身後,站著一排氣息強大的天機閣修士。
他的視線,淡漠地掃過下方所有青玄宗的弟子長老,最後,落在了被玄塵老祖護在身後的,那個麵色蒼白,身形瘦削的年輕人身上。
“時辰已到。”
淩霄尊者淡漠的聲音,響徹全場。
“青玄宗弟子蘇昊銘,涉嫌勾結魔道,盜取魔君信物,罪證確鑿。然,天機閣有好生之德,念其曾於天心閣內,抵禦魔君有功,特賜予其‘煉心大陣’考驗。”
“若能通過,則可洗刷嫌疑,重歸清白。”
“若無法通過,便是其心有魔障,與魔為伍,當場格殺,以儆效尤!”
他的話,冠冕堂皇,卻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威嚴。
玄塵老祖的拳頭,在袖中死死攥住,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元子淵雙目赤紅,若不是被身旁的長老死死拉住,恐怕早已衝上高台。
柳若曦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團,她緊緊地看著蘇昊銘的背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然而,作為全場焦點的蘇昊銘,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恐懼與絕望。
他隻是平靜的,對著玄塵老祖,深深一拜。
“老祖,弟子去了。”
然後,他轉過身,在數千道目光的注視下,一步一步,朝著廣場中央,那座已經光芒大作的法陣,走了過去。
他的步伐,不快不慢,每一步,都走得異常沉穩。
他的背影,在巨大的法陣光華映襯下,顯得那樣的渺小,卻又那樣的孤傲。
高台之上,淩霄尊者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螻蟻在走向死亡前,最後一點可笑的掙紮。
他已經可以預見到,不出半個時辰,這個膽敢挑釁天機閣威嚴的小子,就會神魂崩潰,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白癡,跪在地上,向他求饒。
玄塵老祖等人,則是憂心忡忡,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他們隻能祈禱,蘇昊銘那個瘋狂的計劃,真的能夠成功。
終於,蘇昊銘走到了煉心大陣的邊緣。
他停下腳步,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柳若曦。
那一眼,沒有言語,卻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有歉意,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種托付與決然。
然後,他毅然決然地,轉過身,一腳踏入了那片光芒萬丈的死亡之地!
轟——!
在他踏入大陣的瞬間,整個法陣的光芒,暴漲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