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條由蘇昊銘精準計算出的逃生通道,三人眼前豁然一亮。
他們竟是直接從遺跡的另一側,穿山而出,來到了一片更加原始,也更加幽暗的沼澤密林之中。
身後的山體,還在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大量的山石滾落,很快就將他們出來的那個洞口,再次掩埋得嚴嚴實實。
“呼……呼……”
元子淵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渾身靈力耗儘,又添新傷,此刻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柳若曦也小心翼翼地將蘇昊銘放下,靠在一棵扭曲的巨樹旁。
她的臉上、身上,沾滿了泥汙和血跡,但那雙明亮的眼眸,在看到成功脫險後,卻閃爍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我們……暫時安全了?”柳若曦輕聲問道,聲音裡還帶著一絲不確定。
蘇昊銘感受著身後那已經變得極其微弱,並且混亂不堪的威壓,點了點頭。
“嗯,遺跡的徹底崩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紊亂場,加上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超出了他神識探查的極限範圍。短時間內,他找不到我們。”
他一邊說著,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下都牽動著內腑的傷勢,嘴角再次溢出鮮血。
剛才強行催動古鏡之力,對他本就瀕臨崩潰的神魂,造成了更重的負荷。
“蘇師兄,你彆說話了,快調息!”柳若曦連忙拿出水囊,潤濕了手帕,輕輕擦拭著他嘴角的血跡。
元子淵也掙紮著爬起來,從儲物袋裡翻找著所剩不多的丹藥。
“媽的,這次真是虧大了!老祖他……”元子淵的眼圈瞬間紅了,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聲音哽咽。
玄塵老祖那最後燃燒生命,化作神龍死戰不退的畫麵,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柳若曦的動作也是一僵,眼淚終究還是沒能忍住,順著臉頰滑落。
整個青玄宗,數千年的基業,就這麼毀於一旦。
曾經的同門,長老,還有那位一直庇護著他們的老祖,都……
一股悲傷而又壓抑的氣氛,在三人之間彌漫開來。
蘇昊銘沉默了片刻,他伸手,輕輕握住了柳若曦顫抖的手。
他的手很冷,但卻異常有力。
“老祖的犧牲,宗門的血仇,不能白費。”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柄重錘,敲在了柳若曦和元子淵的心上。
“天機閣……淩霄……”元ag淵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元子淵對天發誓,此生若不將天機閣攪個天翻地覆,誓不為人!”
“對,我們一定要為老祖,為所有死去的同門報仇!”柳若曦也擦乾了眼淚,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蘇昊銘看著他們,緩緩說道:“報仇,是肯定的。但不是現在。”
他冷靜地分析道:“淩霄尊者隻是天機閣的刑罰使者之一,在他之上,必然還有更強的存在。我們現在這點實力,去找他們無異於以卵擊石。”
“僅僅是躲藏,也解決不了問題。”他繼續說道,“天機閣的勢力遍布整個東洲大陸,他們的推演之術更是防不勝防。我們就像是黑夜裡的螢火蟲,無論躲到哪裡,遲早都會被發現。”
元子淵的激動情緒,也慢慢冷靜下來。
他知道,蘇昊銘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