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後,陽光帶著一絲慵懶的暖意,透過疏朗的桂枝灑下斑駁的光影。顧傾城和陳曉陽又一次並肩漫步在熟悉的景山公園入口。青石鋪就的小徑蜿蜒向前,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草清香與秋日特有的乾爽氣息。
“記得上次來,還是初春,連翹和迎春開得正盛。”顧傾城微微側頭,目光掃過路邊已染上些許秋色的草坪,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風衣,長發被風輕輕揚起幾縷,顯得溫婉而恬靜。
陳曉陽推著一輛半舊的自行車,車筐裡隨意放著一瓶水和兩本剛從書店淘來的書。他聞言,憨厚地笑了笑,露出整齊的白牙:“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那會兒你還說,景山是俯瞰故宮最好的地方。”
兩人沿著不算陡峭的山路緩緩向上,不時有三三兩兩的遊人擦肩而過,有的拿著相機拍照,有的則像他們一樣,隻是悠閒地散步聊天。景山不高,卻足以讓人暫時忘卻山下都市的喧囂。沿途的鬆柏依舊蒼翠,而一些楓樹的葉子已經悄悄變紅,點綴在一片綠意之中,煞是好看。
“工作還是那麼忙嗎?”陳曉陽打破了片刻的寧靜,關切地問道。
顧傾城輕輕“嗯”了一聲,隨即又釋然道:“還好,習慣了。偶爾像這樣出來走走,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山間清冽的空氣都吸入肺腑。
他們聊著最近的生活,工作中的趣事與煩惱,偶爾也回憶起學生時代的荒唐與美好。不知不覺,便登上了萬春亭。這裡果然是景山的製高點,憑欄遠眺,整個北京城的風貌儘收眼底。南邊,金碧輝煌的紫禁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中軸線清晰可見;北邊,奧林匹克公園的鳥巢和水立方遙遙在望;東西兩側,高樓林立與胡同四合院交織,展現著這座古城的古今交融。
“每次站在這裡,都覺得特彆開闊。”顧傾城望著遠方,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慨。
陳曉陽站在她身旁,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以及她眼中映出的那片廣闊天地。秋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他下意識地將自己的外套脫下,想披在她肩上,又有些猶豫,最終隻是輕輕咳嗽了一聲。
顧傾城轉過頭,正好對上他有些局促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空氣中似乎多了一絲微妙的情愫。
“下去走走吧,那邊好像有個展覽,關於老北京風俗的。”顧傾城率先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展廳。
“好啊。”陳曉陽欣然應允,推著車,與她並肩向山下走去。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仿佛預示著某種未完待續的故事。景山公園的午後,因為這再次的相聚,顯得格外溫馨而悠長。
秋意漸濃,午後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京城西直門外那片古樸的建築群上。顧傾城攏了攏身上的淺灰色風衣,目光越過街角的老槐樹,落在了不遠處那座熟悉的朱漆山門——北京市五塔寺,這座正式名稱為“真覺寺”的明代古刹,此刻正靜靜地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身旁的陳曉陽背著一個半舊的帆布相機包,手裡還拿著一本泛黃的《北京名寺訪古》,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裡帶著一絲期待:“傾城,上次來還是初春,寺裡的那幾株玉蘭開得正好,這次秋天來,該是另一番景致了。”
顧傾城淺淺一笑,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對曆史的向往:“是啊,五塔寺的金剛寶座塔,無論哪個季節看,都透著一股曆經滄桑的莊嚴與神秘。尤其是塔身那些精美的雕刻,每次來都能有新的發現。”
兩人穿過略顯喧鬨的街道,踏上門前的石階。山門依舊是記憶中的模樣,斑駁的紅牆訴說著歲月的痕跡,門楣上“真覺寺”三個遒勁的大字,在秋日的映照下更顯古樸。或許是午後的緣故,寺內遊人不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火味和秋日特有的草木清香,瞬間將外界的喧囂隔絕開來。
他們沒有急於直奔主題,而是沿著中軸線緩步前行。庭院裡的古柏愈發蒼翠,樹下散落著幾片金黃的銀杏葉,預示著不久後這裡將是一片金色的海洋。甬道兩旁的石翁仲沉默地佇立著,仿佛在守護著這座古寺的秘密。
“記得嗎?”陳曉陽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不遠處一座碑亭,“上次我們在這裡討論了半天那上麵的碑文,還是沒完全弄明白幾個異體字。”
顧傾城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嘴角漾起溫柔的笑意:“怎麼不記得,後來回去查了好久資料。這裡的每一處,似乎都藏著講不完的故事。”
繞過碑亭,眼前豁然開朗。巍峨的金剛寶座塔便完整地呈現在眼前了。這座由漢白玉和青石砌成的寶塔,在秋日晴空的映襯下,更顯潔白挺拔。塔基上五個小塔錯落有致,塔身上雕刻的佛像、梵文、獅象、孔雀等圖案,雖曆經風雨侵蝕,卻依然清晰可辨,刀法細膩,栩栩如生。
顧傾城緩步走近,伸出手輕輕拂過冰涼的石欄,指尖似乎能感受到曆史的脈動。“每次站在這裡,都會感歎古代工匠的智慧和虔誠。你看這些雕刻,線條流暢,神態莊嚴,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那麼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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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陽早已舉起相機,變換著角度捕捉著寶塔的雄姿與細節。“是啊,這不僅是一座塔,更是一件巨大的藝術品。尤其是須彌座上的浮雕,簡直是一部立體的佛經故事。”他一邊拍,一邊讚歎,“今天光線正好,能拍出塔身上那些紋飾的層次感。”
他們圍著寶座塔細細觀賞,時而低聲交談,時而凝神思索。從底層的四大天王浮雕,到上層的千佛龕,再到頂部的覆缽式塔刹,每一處都讓他們流連不已。顧傾城對佛教造像的演變頗有研究,她指著一處佛像的衣飾向陳曉陽講解著不同朝代的風格差異;而陳曉陽則對建築結構更感興趣,他仔細觀察著塔身的比例、磚石的砌法,試圖理解其穩固與美觀的奧秘。
不知不覺間,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暉灑在寶塔上,為其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更添了幾分神秘與肅穆。遊人漸漸散去,寺內更顯寧靜。
“時間過得真快,又快到閉寺的時間了。”顧傾城望著夕陽下寶塔的剪影,有些戀戀不舍。
陳曉陽放下相機,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似乎多了幾分涼意。“是啊,每次來都覺得時間不夠用。不過,也正是這種意猶未儘,才讓我們下次更有期待。”他看著顧傾城,眼中帶著笑意,“下次我們可以趕在清晨過來,看看晨光中的五塔寺,應該又是另一種感覺。”
顧傾城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好啊,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