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將禍水東引。
白墨眼神一寒,上前一步,卻並未理會白雲鶴,而是目光掃過其他跪著的長老,最後定格在臉色慘白、眼神躲閃的白雲崧身上:“九長老。”
白雲崧渾身一抖,幾乎要癱軟在地。
“昨夜宴會,白蘇意圖以毒酒謀害於我,你當時,可當真是出言關切?”
白墨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奇妙的穿透力,“你當時說:‘墨兒,路上可還順利?聽聞你今日領著一眾小友奔波,可彆累著了。’此言,是何意?”
白雲崧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白墨並不等他回答,繼續道:“是在試探西院動靜?還是暗示白蘇可以借此發難?”
他轉向另一位長老,“還有你,你當時附和六長老,稱我‘知人善任,頗有家主之風’,言外之意,是覺得我不配這位置,還是覺得白蘇更配?”
被點名的長老麵無人色,冷汗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他又看向另外兩人中較胖的一位:“虧我還叫了你那麼多年十三爺,你在白蘇獻上那杯毒酒時,可是極力勸我飲下?”
“怎麼,那酒中的散魂絲,你是一點也不知情?”
“不…不知情!少家主明鑒!我…我隻是隨口一說,絕無他意啊!”十三長老涕淚橫流,磕頭如搗蒜。
“是六哥!是六長老!是六哥和九哥蠱惑我們的!”十七長老更是口不擇言,試圖將責任推卸出去。
“閉嘴!”白雲鶴猛地扭頭,怒視著那兩個軟骨頭,嘶吼道,“沒用的東西!”
他這一吼,反而讓那兩人更加恐懼,為了活命,更是爭先恐後地揭發:
“家主!少家主!我等願招!是六長老!是他暗示我等,隻要…隻要少家主出事,白蘇上位,便會許我等家族要職和更多修煉資源!”
“對!他還說…還說白墨少主根基淺薄,又不能修煉,是...是廢人一個,背後隻有夫人和雲家支持,隻要製造些意外,或是讓他在家族試煉中意外隕落,大事可成!”
“他還說…骸渦宗的人許諾,隻要配合他們…日後寅客城乃至周邊區域的某些利益,可以分些利潤給我們…”
白雲鶴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指著那兩人:“血口噴人!你們…你們這些背信棄義的…”
“背信棄義?”白墨冷冷地打斷他,“你背棄族人在先,又談何信義?六長老,你口口聲聲說有人構陷你,那我問你,白蘇所用的引雷符從何而來?”
“昨夜襲擊西院,試圖滅口綠枝的死士,他們所修的寒骨訣,以及他們身上攜帶的骸渦宗令牌,又作何解釋?!”
“還有那本你們買賣半獸人奴隸的賬冊,又作何解釋?”
白墨每問一句,便有一名戒律堂執事將相應的證物呈上:那半截焦黑的引雷符殘片、從死者身上搜出的刻有骸渦宗圖騰的令牌、還有那本記錄著種種罪行的賬本。
物證如山,擺在麵前。
白雲鶴看著那些證物,眼神劇烈閃爍,卻仍強自辯解:“這…這些或是蘇兒私下所得,或是有人栽贓!與老夫何乾?那些死士,說不定是白墨你自導自演!”
到了這個地步,他依然死不認賬,試圖將水攪渾。
“冥頑不靈!”大長老白雲蒼終於睜開眼,歎息一聲,聲音中帶著深深的失望與疲憊,“雲鶴,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嗎?莫非真要等到骸渦宗的大軍兵臨城下,你將白家千年基業拱手送出,才肯承認嗎?”
白雲鶴身體一震,看向白雲蒼,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