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有一批官鹽要送入京城,途徑華安鎮,就在當夜,運鹽的官船起了大火,連帶著漕運官兵一並葬身火海。”
“九年前?”紀檀音一頓,“便是當今聖上剛登基不久?”
“正是。”紀軒點頭,“這批鹽下落不明,當時有關聯的都死於非命,最終成了一樁懸案。”
紀檀音皺眉,“兄長怎會查起這樁舊案?”
“你可知曉當年的鹽運使是何人?”紀軒看向她。
紀檀音當然不知道,她搖頭,當對上紀軒的雙眼,顯然此人她認得。
“就是你的舅舅。”紀軒又道。
紀檀音雙眸劃過一絲驚訝。
她仔細地想著當時的情形,這原身的記憶也漸漸地湧現出來。
她記得當時林大老爺是有段日子不在府上。
那段日子,勇伯府內死寂一片,而這原身也跟著不安起來。
她整日待在林老太太的跟前,直等到半年後,林大老爺回來,府上才算是雨過天晴。
“兄長不是說當時連帶著漕運的官兵都死了?”
紀檀音皺眉,“那舅舅當時不在官船上?”
“嗯。”他點頭,“因當時的臨南知縣與他乃是同僚,他那夜應邀前去赴宴,躲過了此劫。”
“當時的臨南知縣是誰?”紀檀音又問道。
“趙啟山。”紀軒看向她說道。
一旁與黑豆玩耍的慕璟翊也在聽著。
紀軒見紀檀音不知此人是誰,他壓低聲音,“此人乃是大皇子舊部,當時官船燒毀,林大老爺回京之後,將趙啟山私通漕幫販賣私鹽的證據一並呈了上去。”
紀軒盯著她,“可想而知,他的下場會是如何。”
紀檀音皺眉,“既然此事兒已然定了,怎會變成懸案了呢?”
“是啊。”紀軒看著她,“乃是當時趙啟山特意留下的卷宗。”
“所以,兄長你是發現了鎮長與這樁舊案有關?”紀檀音問道。
“是。”他點頭,“隻可惜,這鎮長還是死了。”
紀檀音斂眸,“可是你若將此案查清楚,那麼,便意味著當初舅舅是誣告了。”
“妹妹,你如今可知曉這狀紙為何會出現在你麵前了?”紀軒說道。
紀檀音清楚,九年前,皇上初登大寶,又遇上官鹽被燒,林大老爺呈上的證據,一則能夠清除了大皇子的餘孽,還能立威,一舉兩得之事兒。
這顯然是合了皇上的心意。
可她看著紀軒,若是他真的查出了此案另有隱情,頭一個遭殃地便是勇伯府了。
紀檀音皺眉,她在想,當初她在寶龍寺所見的難道是這個?
她沉吟了片刻,轉眸看向在那玩耍,渾然不知的慕璟翊。
這狀紙就在此處,實則是在警告紀軒。
紀軒語氣凝重,“妹妹,我該不該繼續查下去?”
紀檀音沒有想到紀軒竟然如此一問。
如今鎮長一死,線索再次中斷,隻要他就此收手,這狀紙也會作廢。
可若他繼續,那麼,這狀紙所言必定會直達天聽。
查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