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來那天,安敏正給梁念安換著小衣裳。
那小丫頭片子不知怎的,忽然哇地哭出聲,豆大的淚珠劃在粉嫩的臉蛋上,像是預感到了什麼。
安敏的手頓在半空,微微皺眉。
隨後家門被敲響,春麗姐是第一個跑過來報信的。
“安敏,你聽說沒?梁團長他……他被紀檢委的人帶走問話了!”
安敏冷靜下來,對著春麗姐說:“春麗姐,彆急,坐下說。”
“怎麼能不急啊!”
春麗姐著急忙慌的過來,拉著安敏的手。
“早上我去大隊部送文件,就看見好幾輛綠色吉普車停在那兒,穿製服的人把梁團長請上車了,說是有人遞了舉報信,說他在物資調配的時候拿了好處,還附了張他和一個陌生男人握手的照片。”
一想到當時的場景,春麗姐的心中就生出了些許的焦躁。
上次安敏和梁毅收到的那張照片就是安敏的妹妹寄來的。
照片背後用口紅寫著的字,明顯就是挑釁。
安敏的心沉了下去,她太清楚這是誰的手筆了。
安露在香江待了那麼久,學來的手段果然陰狠,不直接衝她來,反倒先斬掉梁毅這根頂梁柱。
她低頭看著梁念安噙著淚花的眼睛,忽然攥緊了拳頭。
絕不能讓那女人毀了這個家。
傍晚時分梁毅回來了,他進門先往炕上看,瞧見安敏抱著兩個孩子坐在那兒,立刻擠出個笑:“我回來了,孩子們沒鬨吧?”
“梁毅。”
安敏把孩子放到床上,用堆疊的被子組成了一個圍欄。
她起身迎上去,指尖觸到他冰涼的手。
“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妻子關心的話,梁毅反手握住她的手,往暖爐邊帶了帶。
“有人說我上個月給隊裡批過冬煤的時候,收了供應商的錢。還說我跟香江來的商人有私下交易,那照片是前陣子鎮上物資交流會拍的,我不過是跟來考察的客商握了個手。”
“那舉報信上有證據嗎?”
涼意的解釋,讓安敏的心中鬆了口氣。
他當然知道梁毅不會做這種收受賄賂的事情。
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背叛他身上的這身衣服。
“沒實據,但架不住有人盯著。”
梁毅往爐子裡添了塊煤,火光映著男人冷冽的眉眼。
他這才繼續悠悠地說:“紀檢委的同誌說,得停職配合調查,最快也得半個月才有結果。”
“我早有準備,所有的物資調撥單都存著呢,還有當時在場的戰友能作證。安露想玩陰的,咱們就跟她耗,看誰耗得過誰。”
聽到梁毅如此篤定的話,安敏輕輕點頭。
“看來她這次回來就是衝著我們來的,不過咱們行得正,坐得端,她就是想真的弄到點什麼證據也拿不到。”
梁毅起身上前將妻子攬入懷中:“你說的對,放心吧。她既然想跟咱們玩,咱們就慢慢跟她玩。”
夜裡兩個孩子睡得不安穩,梁守業隔一會兒就蹬蹬腿,梁念安則哼唧著要找娘。
梁毅抱著一個哄著一個,黑暗中他忽然伸出手,輕輕攬住她們娘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