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嗅了嗅鼻子。
旱煙葉的味道。
應該是劉栓柱給他的。
他上回買的旱煙葉沒有分出去,全都給了劉栓柱,讓他這個爹又過了把知恩圖報的癮。
“死啥死,看那尾巴搖的,多精神。”劉根來忽然有點心虛。
根旺可是用石塊土塊揍過這些豬,死這兩頭豬不會跟他有啥關係吧?
“現在豬草下來了,吃的東西應該是不愁了,就怕得病。”老王頭說出了他的擔心。
得病這事兒誰都控製不了,劉根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問道:“死那兩頭豬呢?怎麼處理的?”
“吃了唄!還能怎麼處理?那兩頭豬加起來得有七八十斤,骨頭又軟,可把隊裡的孩子們都吃歡了。”老王頭笑的一臉褶子。
怪不得那幫小子敢往坑裡跳,還有勁兒往上爬,敢情是肚子裡都存了點油水兒。
劉根來沒問那兩頭豬是怎麼死的,有沒有得病,更沒傻吧垃圾的問能不能吃。
病死的又咋樣?
那可是肉!
誰要是敢扔了埋了都會遭天譴。
話又說回來,也就是病死餓死的豬能進村民的肚子,要是意外死的,早就被公社那幫癟犢子拉走了,村裡人連根豬毛也分不到。
又跟老王頭扯了幾句閒篇,劉根來就回家了。
老王頭看著還挺精神,除了掛念那兩頭豬有點過頭,沒啥好擔心的。
回到家,差不多中午,劉根來也有點餓了,就開始做飯。
牛師傅炸的山雞肉不錯,他也想炸點。
這玩意處理起來很簡單,葉子去掉,根須揪了,隻留一條粗壯的主根,也就是山雞肉。
用刀劃開,再用熱水焯熟,和上調料醃製好了,再往上撒點麵攪和勻了,放進油鍋裡炸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油溫不對,還是麵糊沒弄好,劉根來炸出來的山雞肉跟牛師傅炸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甚至可以說都不是一個東西。
劉根來嘗了一個,味道也不對。
失敗,徹底的失敗,可惜了那些山雞肉。
劉根來正打算再炒個彆的菜,根喜根旺小哥倆回來了,跟彆的孩子一樣,他倆也跟泥猴似的,渾身上下都是土。
“大哥,你做什麼了,這麼香?”
小哥倆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味兒,緊接著就看到了劉根來放在餐桌上的那盤山雞肉。
“大哥,我們能吃嗎?”根旺一臉渴望的問著。
根喜明顯也饞,卻也老老實實的和根旺站在一塊,並沒有衝上去就拿。
“不嫌你們就吃。”
小哥倆這麼守規矩,劉根來也懶的罵他們了,“先洗手,把身上的土都打掃乾淨了。”
“好嘞!”
小哥倆答應一聲,爭先恐後的洗手去了。
洗完手打掃身體的時候,劉根來以為他們會用掃帚、抹布什麼的,結果,小哥倆一人拿了根又細又長的柴火棍往對方身上抽著。
那啪啪的響聲劉根來聽著都疼。
這哪兒是打掃塵土,分明就是相互抽著解恨。
要換做李蘭香這麼揍他們,小哥倆早就掉眼淚了,這會兒卻都紅著臉,憋著勁兒,一個比一個精神。
“好了,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