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啥?”劉根來笑吟吟的看著大妮兒。
大妮兒低著頭,不說話,糧袋子攥的更緊了。
“嗬嗬……”劉根來笑了笑,“在古代,偷任何東西都叫偷,但有一樣除外,快要餓死的人偷吃的,不算偷。”
啥意思?
遲文斌看了劉根來一眼,孫鐵腿也是一怔,大妮兒一抬頭,很快又低下了。
“但前提是你態度要老實。”劉根來話風一轉,“我再問你一遍,你叫啥?”
大妮兒咬了一下嘴唇,掙紮了一下,終於開口了,“我……我叫孫大妮。”
“你姓孫啊,嗬嗬……”劉根來又是一笑,“巧了不是,我也姓孫,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多大?”
你啥時候給自己改姓了?
還想跟人家硬攀親戚?
遲文斌又瞥了劉根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一旁的孫鐵腿把腦袋轉到一邊,有點壓不住笑。
還姓孫……你可真能胡咧咧。
我才姓孫好不好?你要不要先喊我一聲大哥。
“我……我十七。”孫大妮又應了一句,聲音比剛才大了一點。
“那你比我大一歲,”劉根來笑容更盛,“咱倆要是一個輩分,我還得喊你姐。”
孫大妮又一抬頭,看了劉根來好一會兒,才把頭低下了,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個那麼凶殘的公安會比自己還小。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劉根來點了根煙,說話越來越隨意,仿佛在拉著家常。
劉大妮明顯比剛才放鬆多了,說話也沒那麼拘謹,“還有我爹,兩個弟弟,一個妹妹。”
“哦,你媽呢?”劉根來點點頭。
“生我小妹的時候……死了。”孫大妮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傷心事。”劉根來道了聲歉,又道:“你爹呢?”
“我爹身體不好,總得吃藥……”孫大妮哽咽起來。
“你呢?你有工作嗎?”劉根來又問。
“沒,”孫大妮胡亂的搖著頭,“我家沒錢,買不到工作指標……我平時隻能糊點火柴盒,打打零工……”
說到這兒,孫大妮忽然噗通一聲給劉根來跪下了,“求求你,千萬彆把我抓進公安局,我要是被抓了,街道辦就不給我糊火柴盒的活兒了,賺不到錢,我弟弟妹妹就要餓死,嗚嗚嗚……”
孫大妮終於放下了糧袋子,捂著臉大聲抽泣。
“你給我起來。”劉根來臉色一沉,“再敢給我下跪,我就把你抓進去,你彆想再糊一個火柴盒!”
這話真好使,孫大妮一個哆嗦,立馬站了起來,“我不跪,我不跪,彆抓我,彆抓我。”
“我不是說過了嗎,在古代,快要餓死的人偷吃的都不算偷,現在是新社會,咋可能連古代都不如?”
劉根來話音剛落,遲文斌立馬接了一句,“但前提是你得老實。”
你特麼又學我。
劉根來斜了這貨一眼。遲文斌把腦袋轉過去,沒看他。
腦子反應還挺快,這麼快就學到精髓了。
劉根來也沒再搭理遲文斌,一臉認真的看著孫大妮,“不抓你,不代表你沒犯錯。你媽死的早,長姐為母,你幫你爹把幾個弟弟妹妹拉扯大,又當姐,又當媽,的確不容易。
可你想過沒有,你的三個弟弟妹妹要是跟你這個大姐學,也去偷人家東西,都成了人人喊打的小偷,你這個當大姐的,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媽?”
孫大妮猛地一顫,“我……我……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