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陽光落在女孩側臉。
相貌精致的白兔少年明明比她高出許多,卻垂著眼睛,像乖順的寵物一樣,把自己放得很低。
這一幕看著十分養眼,原時曜卻隻想冷笑。
什麼都沒有的特招生,除了靠著那張看得過去的臉倒貼,還會什麼?
然而轉過一側,他卻敏銳地發現,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女孩輕輕摸了摸顧念的手臂,小聲說:“快去你自己的位置上,我答應中午和你吃飯啦。”
“就我和姐姐,對不對?”
顧念坐得很規矩,但手指卻順著她的力道,撒嬌般勾住她的指尖。
薑清黎下意識瞥了眼對麵。
白狐青年單手支著下巴,像是不知情一般,彎彎的眉眼隻看著她。
像是感覺到她分心,顧念勾著她手指的力道重了點,歪了歪腦袋:“姐姐?”
“好啦好啦。”女孩耳尖微熱,板起臉催促他,“快去。”
顧念笑著乖巧應聲,起身時,看了眼經過他們的原時曜。
抬頭的一瞬間,少年的笑迅速收起,眼神就從甜膩乖順,變成陰冷排斥,視線掃過對方臉上的紗布時,唇瓣扯起一個嘲諷的弧度,仿佛看穿他的把戲。
這種眼神讓原時曜極其不舒服。
可想到剛才薑清黎偏過頭和他說話時,聲音裡是自己從來沒有感覺過的親昵,心口悶得厲害。
但不像百裡鏡,他沒有立場表現出難受。
原時曜咬牙,甚至在想——
如果當初沒有將顧念被拍賣的事情告訴薑清黎,是不是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刺眼的一幕?
是不是她的目光,就會分一點點給自己?
或者更早一點,去了解真實的她,其他的雄性是不是就沒有機會靠近她?
來不及多想,剩餘的成員依次進了室內。
原時曜走到桌邊,發現座位上的銘牌並非自己的名字,而是百裡鏡。
他的位置,被安排在最末尾。
“怎麼了?”高傲的女聲自身後響起,“原秘書長,快入座吧,彆讓我們都等著。”
原時曜回身,和雙手環抱的謝觀棋對上視線。
角落裡似乎有幾聲奚落聲音。
原時曜了然。
他們這位學生會長,向來視熔星會為一生之敵,和敵人合作已經夠煩的了。
高人氣副會長白依依前兩天在薑家出了醜聞,隻能開除割席,現在鬨失蹤。
而他這個秘書長,又和薑清黎關係越來越近。
這個怒火,自然要對他發。
也讓學生會其他人清楚,就算她謝觀棋即將畢業離場,也依舊有懲治屬下的權力。
原時曜沉默地坐在桌尾,比顧念這個湊數特招生還低兩個的位置。
他能清晰感覺到主座的女孩對自己投來視線,但他沒有抬眼,隻是微微弓身,低聲輕咳,時不時屈指輕按自己的傷口,唇瓣緊抿,臉色越發蒼白。
這是祭典開始前最後一次會議,兩邊都相當重視。
核對了流程和最終的演講稿,兩會的高級乾部起身往劇院方向出發,他們今天要去看最後一次彩排。
進入劇院前,薑清黎借口拿水,落後其他人幾步,走向在最後的原時曜。
少年動作很慢,被她攔住時,眸中閃過驚訝:“嫂子?怎麼了?”
“你沒事吧?”
劇院內光線偏暗,薑清黎湊近看他的臉色,緊皺眉頭:“剛才開會我就聽你一直咳嗽……不會傷口感染發燒了吧?”
她說著,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獨屬於她的甜香在一瞬間籠罩過來。
原時曜呼吸驟停,呼吸變輕,頻率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加深,像是要把空氣中所有屬於她的味道都吸入肺腑,深刻進骨髓。
柔軟纖細的手指很有分寸,隻是幾秒就挪開。
薑清黎說:“好像是有點燙,要去看醫生嗎?”
原時曜捏了一下耳垂,聲音有些飄忽:“沒事,謝謝嫂子關心,看完彙演我會去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