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水晶燈折射出明亮光點,像一片璀璨的星光,將他們籠罩其中。
薑佑臣渾身緊繃,低頭看著懷中人。
咫尺之距,呼吸清晰可聞。
漆眸微怔,整個人因為忽然靠近的溫暖,陷入巨大的震撼中。
如同靠近肥皂泡泡,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怕一點風吹草動會戳破這個泡泡。
他沒有一點反應,薑清黎生出很多不滿,拿頭撞他的胸膛,聲音凶巴巴又悶悶的:“你騙我。”
薑佑臣呼吸很輕,聲音沙啞:“騙你什麼了?”
女孩抬起臉,眉毛眼睛委屈巴巴皺在一起,連平常在意的形象都不管了,不高興地控訴:
“你——你幾個小時前還說沒背著我談戀愛過,結果、結果就……”
“你就是、就是有那個了不告訴我,就……就故意,怕我亂說……害你丟臉……”
“就是、還給我打預防針,怕我不能接、接受……”
那杯酒力道真是不輕,讓她的腦子混混沌沌,說得話也含糊不清,彎彎繞繞。
不過薑佑臣還是清晰猜到了她的意思。
大概是宋之舟以為他在跟某個雌性談地下戀情,好奇問了薑清黎,見薑清黎不知情,腦補為那個人是什麼見不得光的身份,便叮囑她不要往外說。
而薑清黎之前從未聽說過他身邊有雌性,於是以為他在後台提起曾經的事情,是在給她打預防針,提示她未來會有一位雌性進入他的生活。
薑佑臣剖析出內情,不禁覺得無奈,但唇角隱約翹起一點弧度。
骨節分明的手托起女孩下巴,他垂眼看她,長睫陰影蓋住眸中情緒。
“阿黎想要嫂子嗎?”
他隻是這麼問。
薑清黎一聽到那個詞就掙脫他的手,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話,繼續拿頭撞他的胸膛,特彆野蠻。
胸腔很痛,他卻低低笑出聲。
薑清黎累了,癱他臂彎裡不動了。
過了很久,女孩含糊的聲音響起:“……我想要哥哥開心。”
薑佑臣猛地一頓,唇角弧度冷卻,眸中掙紮著強烈複雜的情愫。
他垂眼,修長指骨穿過女孩柔軟烏發,慢條斯理將微亂的發絲梳理整齊。
薑清黎蹭了蹭他的手指,閉上眼睛。
今天累了一整天,身體和精神高度疲憊,這會難得放鬆,很快就睡著了。
青年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發出輕不可聞的歎息。
“能看著阿黎幸福,哥哥就很開心。”
……
晚宴接近尾聲,賓客散得差不多了。
謝觀棋離開,原時曜終於甩開一堆跟自己敬酒的人,開始四處找薑清黎。
找的過程中,他還沒忘記打發了幾個人去纏著原時默。
在原時默來之前,他想和薑清黎單獨相處一會,說幾句話。
找了一圈,原時曜從一個侍者那知道了薑清黎的蹤跡,剛邁出幾步,卻先遇到了原時默。
原時曜腳步停頓,有點心虛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影子。
但奇怪的是,原時默沒興師問罪。
少年站在窗邊看著不遠處,拿著醒酒茶的指節收緊,扣著玻璃杯壁,碧眸湧動著冷意,腳下的影子煩躁地顫了顫。
原時曜順著他的目光,看見女孩窩在身形修長高大的青年懷中。
很正常的擁抱,原時曜卻第一時間就覺得不舒服。
很顯然,原時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