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佑臣的消息向來言簡意賅。
【阿黎,下午的事很抱歉。】
【哥哥給你準備了賠罪的禮物。】
或許是因為沒收到回複,隔了十分鐘,他又發了一條:【閣樓等你。】
最後一條信息,是半小時前發的。
薑清黎猛地站起來,急匆匆就要往外走。
“寶寶。”
手腕被握住。
百裡鏡笑了笑,不經意般提醒:“你還穿著我的衣服。”
薑清黎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百裡鏡的t恤。
是最近一段時間,獸夫們輪流來薑家陪她,也會給她帶禮物。
百裡鏡今天帶了兩件情侶t恤,一白一粉,讓她試試。
薑清黎覺得他那件更好看,洗過澡後就穿上他的,寬大的t恤蓋住腿根,露出筆直瑩白的雙腿。
頭發也亂糟糟的,好像確實不適合出臥室……
百裡鏡從衣帽間拿了條寬鬆的連衣裙,讓她抬起手,給她整套換好,仔細幫她整理頭發。
好像不知道她要去見其他人,而是和他約會。
薑清黎看著他低頭時認真溫柔的眉眼,墊腳在他臉頰邊親了一下。
百裡鏡微愣,捂住被偷親的地方,狹長眸子彎起。
他抬手,薑清黎以為他要按著自己後腦勺親,連忙倒退一步。
但修長指骨屈起,隻是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再調皮不讓你去了。”百裡鏡摸了摸她的臉,“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明明就是去拿個禮物,他卻給人一種千裡送彆的感覺。
薑清黎抬手揉揉他的耳朵:“好啦,肯定會回來的。”
閣樓的門虛掩著,門縫透出一條夢幻透亮的白。
薑清黎推開門,看見月光裡坐著的青年。
他坐在窗邊,單膝撐起,垂眸看著手裡包裝精美的禮盒,不知在想什麼,冷峭俊美的側臉在月光下模糊又清晰。
聽見動靜,他撐膝起身,表情略顯局促。
薑清黎環顧一圈室內。
很久沒來閣樓了。
以前小時候,她總和薑佑臣躲在這裡乾壞事。
準確地說,是她乾壞事。
有段時間,家裡請的家教很嚴格,薑清黎苦不堪言,就借口讓薑佑臣幫她補課,躲在這裡偷偷玩遊戲看漫畫。
薑佑臣大部分時候不管她,幫她寫無聊又煩雜的作業。
反正她很聰明,不寫那些也能考第一。
後來長大了,事情多起來,薑清黎也就很少來這裡了。
沒想到和之前差不多,地毯上也沒落灰,傭人應該經常來打掃。
閣樓算不上太寬敞,動作間,薑清黎已經走到對青年麵前。
薑佑臣呼吸放輕,像怕嚇到她。
“你怎麼不說話?”薑清黎奇怪,“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聽語氣,應該沒那麼生氣了。
薑佑臣緊繃著的神經暗自送了些。
他其實也沒什麼道歉的經驗,半晌,隻低聲道:“對不起,是哥哥的錯。”
“可以原諒哥哥嗎?”
薑清黎撐著下巴,故意做出思考的樣子,在對方目露緊張時,才說:“我要先看禮物是不是滿意,再決定什麼時候原諒你。”
薑佑臣反應過來,把禮盒遞給她。
黑燈瞎火的,有點看不清。
薑清黎想開個燈,但手腕被握住。
青年聲線低沉,隱約透著緊張:“……彆開燈。”
薑清黎疑惑:“為什麼?不開燈我怎麼看清你的禮物?”她感覺異常,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你的手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
女孩忽然靠近,呼吸散落臉側,一雙眼睛在月光中灼灼盯著他。
青年紅透的耳根更燙。
哪怕冷靜了一個下午,他仍然不知道怎麼麵對她。
卻又不能讓她察覺到異常。
但他的擔心實屬多餘,薑清黎完全沒想那麼多。
不開燈就不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