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黎愣愣看著對方。
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抱上床，和秦牧野一起躺在寬敞的病床上，蓋著一床薄被。
青年熟悉的體溫包裹著她，久違的溫馨與剛才接近死亡的痛感形成強烈的對比。
薑清黎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視線卻迅速變得模糊。
秦牧野剛還在裝酷，見女孩的眼淚越來越多，瞬間心慌到不行，小心翼翼給她擦掉眼淚。
但薑清黎看見他手臂上纏著的各種繃帶和輸液管，眼圈卻越來越紅。
秦牧野平常罵人一套接一套的難聽，但完全不會安慰人，結結巴巴半天，也隻有“彆哭”、“我錯了”、“老婆”幾個詞來來回回打轉。
薑清黎環住他的腰，埋進他的懷裡，耳朵貼著他的心口，聽他的心跳。
隔著印有她標記的皮膚，薑清黎清晰地聽見對方強有力的心跳聲。
這是秦牧野活著的證明。
薑清黎聽了一會，漸漸緩過神，止住了眼淚。
她抬起頭，和秦牧野對視。
對方這會不太好動彈，緊張地看著她，聲音沙啞地道歉：“對不起。”
“你對不起什麼？”薑清黎說。
秦牧野搖了搖頭。
實際上，秦牧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但看見她眼圈紅紅地在自己懷裡，為自己擔心，他就感覺心臟好像被人抓了幾把一樣酸痛。
雖然她哭起來也好看，但秦牧野不想她哭。
更不希望她因為自己哭。
青年弓身，親了親女孩眼尾。
“鹹的。”秦牧野說著又舔了一下。
“狗裡狗氣。”
薑清黎吐槽了一句，癢得往後縮，被他警覺性攬住後腰控製。
薑清黎怕掙紮起來會牽扯到他的傷口，隻好伸手拽了一下他耳朵，問：“我讓你嘗了嗎？住口。”
一見麵就這樣，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秦牧野“哦”了一聲，弓身，把臉埋進她的頸窩，深深嗅聞屬於她的味道，臉頰蹭著她的頸，像毛茸茸的小動物。
回過神，薑清黎緩緩問：“對了，你知不知道雀緋翎的下落？”
“沒找到他？”秦牧野聞言，眉心緊擰，“他不在我旁邊？”
“他們隻找到你。”薑清黎沉默幾秒，如實回答，“他現在生死未卜……”
話說出口的同時，她忽然想到什麼，剛平靜下來的心狠狠一顫。
彈出精神領域前，她應該是和秦牧野共感了，所以才感覺到刺骨的疼痛。
被翅膀護住的秦牧野都那麼痛，不敢想象承受了大部分衝擊的雀緋翎會有多痛……
他會不會已經……
薑清黎想到這個可能，手腳就有些發涼，無意識咬住唇。
下唇被揉了一下，薑清黎抬眼。
“應該沒死。”秦牧野猜到她的擔憂，認真道，“我們手腕裡都有芯片，平常沒事，死亡後芯片會發出坐標，現在軍部沒有收到消息，隻告訴你下落不明，應該是還活著。”
薑清黎想了想：“進來給你做療愈之前，孫元帥讓我看看能不能在你的記憶裡找到線索。”
“找到了嗎？”秦牧野神色嚴肅起來。
“沒有。”薑清黎有點挫敗地歎氣，“我完全不知道森林的方位。”
“沒事。”秦牧野捏捏她的臉，“我還有印象。”
他坐起身，撥了個號碼，說了幾句。
不多時，孫元帥和袁良走進病房。
秦牧野打開地圖，在上麵畫出一條路線，在其中幾個地方圈了點，解釋道：“這是我們受襲擊嚴重的幾個點，這是我失去意識的地方。”
“那和我們找到你的地方有一些誤差。”孫元帥皺眉，手指在那個點偏左前方的地方點了一下，“我們是在這裡找到你的。”
袁良皺眉：“該不會是有其他勢力在場……”
“沒有，我沒感受到。”秦牧野嘴角一抽，“應該是死——雀緋翎在打鬥時，把我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