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布垂落,將台前台後分割成光與影兩個世界。
秦牧野緊了緊幕布,確定舞台上的薑清黎側眸時不會看見這邊情況,才轉身,不耐煩看向秦雨:“不說話會死?”
後者笑笑:“牧野,你說說你,脾氣總這麼暴躁乾什麼?”
秦雨靠著牆,指尖夾了根煙,說話時煙霧彌漫。
兩人一左一右,站得很遠。
同母異父的姐弟,長相上的相似度卻極低。
但相似的是,他們看對方的眼神裡完全是不加掩飾的嫌惡。
秦牧野跟這人一句話都懶得說,但薑清黎在這,他又不想離開,便凶惡地開口:“裝完就滾。”
能來這領獎都是蹭的薑清黎的功勞,還好意思狗叫。
秦牧野看她就煩。
秦雨吸了口煙,也不裝了,反問:“我為什麼要滾?秦上尉,這裡是軍區,不是第一城區的皇宮,我是特邀顧問,軍銜在你之上,你對長官就這種態度嗎?袁良是怎麼教你的?”
秦牧野嗤了聲,慢慢站直身體。
秦雨的基因很好,身形高挑,但在秦牧野麵前還是顯得瘦弱許多。
青年盯著她,緩緩道:“讓我叫你長官也行,不過我也要提醒你,年假回第一城區後,我仍然是皇子,再打斷一次你的腿也不是不行。”
秦雨挑了挑眉:“隨你。”
話是這麼說,但氣勢弱了許多,看向對方的眼神裡除了厭惡還帶上不明顯的後怕。
身為血統高貴的貴族雌性,她從小就接受皇室中最高端的教育,也繼承了老古董最引以為豪的血統論。
平常的貴族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更彆提,秦牧野這種爹是貧民的野種。
偏偏秦牧野剛回皇室那段時間,其他的皇女都有公務在身,秦殊把人送回來就去軍區了,也沒空。
秦雨收到秦世儀的要求,讓她照顧秦牧野。
捏著鼻子把秦牧野接到宮裡,秦雨一開始裝得還是挺和善,事事親自安排,連秦世儀看了她的準備,都誇她細心。
但秦牧野不知道是直覺還是什麼,一直對她不冷不熱,兩人甚至肢體接觸都沒。
一直到三個月過去,秦牧野對她態度才稍微軟化了點。
某天,秦雨舉辦了一場宴會。
隨口請了一下秦牧野,照例沒得到回複,秦雨也就沒再管,舉辦得盛大隆重。
熟識的貴族過來恭維,提起秦牧野,笑得誇張又不屑。
有人怕她不高興,警惕地問她是不是把秦牧野真當弟弟了。
秦雨不耐煩道:“彆在我的宴會上提一個不知道混了多少賤民血脈的野種,掃興。”
“也就秦殊那種上趕著討好老二的,才會把他當回事,我還不屑用他來討好陛下。”
眾人哄堂大笑。
但笑到一半,忽然集體噤聲,看向某個方向。
秦雨若有所感回頭,卻見他們剛才還嘲笑的少年站在原地,身上穿著難得一見的正裝。
看樣子,他似乎是打算參加宴會。
秦雨連忙將手背在身後,跟不遠處的警衛打招呼,讓他們把人趕走。
說什麼,她也不能讓秦牧野在外麵破壞了她的麵子。
但秦牧野的動作更快,眨眼睛就走到秦雨麵前。
對視的瞬間,秦雨的心驟然緊縮,有種被頂級狩獵者盯上的瀕死感。
還沒來得及開口,秦牧野一把抓起桌上的香檳,用力潑到了剛才挑事的幾個人臉上,轉身就走。
尖叫聲在耳邊炸開,秦雨擦掉濺到臉頰上的幾滴香檳,沒有一絲幸免於難的慶幸。
宴會狼狽收場。
秦雨站在滿地狼藉的宴會廳,看向警衛:
“把今天的事情告訴陛下,替我向陛下請辭。”
“就說……我踩到香檳,摔了腿。”
接下來的事情,和秦雨設想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