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處置他們,論起職彆大家不過是同事而已。他們憑什麼無休止得承受顧北舟的爛脾氣!!!
他們沒在明麵上忤逆顧北舟,但不妨礙用言語故意刺激他心底最在意的東西。
“橫什麼,但凡你有江南五分厲害,我們也不用那麼辛苦啊,這都加班多久了。”
“比不過人家就衝我們撒氣,真好意思。”
“如果真的拿不到實驗成果,勞倫斯先生第一個找你算賬,到時候看你怎麼死?”
“……”
他們也是各行各業的天之驕子,懟起人來分外難聽。
實驗室裡死一般寂靜,隻剩下顧北舟焦躁、憤怒的呼吸聲。
自從江南擔任基地負責人的消息傳來,他身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再加上實驗遲遲沒有進度,理智已經逼近崩潰。
勞恩斯每隔兩周會視頻會議察看實驗進度,上次他已經找理由搪塞過去,明天的實驗想也知道肯定會出問題。
這也是那些實驗人員肆無忌憚的原因。
隻要勞倫斯發現實驗遲遲沒有進展,甚至上一次顧北舟口中一切順利這四個字是假話,迎接他的恐怕會是根本不敢想象的懲罰。
不行!
他必須得想辦法。
又或者,給自己找個替死鬼!
就像之前那麼多次他所做的一樣。
黑沉的瞳孔閃過一抹幽深的暗芒,顧北舟回到辦公室,從最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裝著嶄新電話卡的手機,麵無表情的撥通張廷的電話。
那個跟自己一樣被勞倫斯利用,同時在做光刻機實驗的男人。
如果他這邊的實驗進度陷入停滯,張廷那邊應該也好不到哪去。
在勞倫斯麵前,他們必須統一戰線,否則誰都得死!
短暫的幾道鈴聲之後,電話被一道沉穩的男聲接起。
“你好,哪位?”
顧北舟眼睛微眯,“我是顧北舟。”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略顯訝異得呼聲,然後話筒像是被人為堵住似的突然變得嘈雜,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後,又來到一個安靜的環境。
“你瘋了?給我打電話乾什麼,你不知道,我身邊隨時有先生的人在監督嗎?!”
張廷聲音微喘,肉眼可見的緊張。
顧北舟冷笑一聲開門見山。
“我的實驗陷入停滯了,已經一個月沒有進展,你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吧?”
“所以呢?”
張廷不答反問,低沉的聲音透著警惕。
“江南現在越混越好,已經成了基地負責人,勞倫斯那邊亂成一團一直被調查組監視,你猜他的心情好不好?如果知道我們實驗沒有進展又會怎麼懲罰我們!”
“放輕鬆,在這件事上我們才是同一戰線。所以我覺得,咱們有必要找個合適的替死鬼……”顧北舟突然輕笑一聲,聲音說不出的鬼魅。
“比如說,馬上要以‘叛國罪’被送入監獄的江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