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舟步步緊逼,每說一個問題,張廷的臉色就白一分。
“不可能……”張廷哆嗦著嘴唇,仍抱著那一絲可笑的幻想。
“勞倫斯教授說過會保我的!他聯係過我,說讓我先找個地方避避風頭,他晚點會找我……”
“哈哈哈哈……”
顧北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笑聲幾近淒厲。
而後,怒罵聲在燈火通明的客廳轟然炸響。
“張廷,你他媽是第一天出來混嗎?!他把專家撤走,留下我們這兩個最大的靶子是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
“他這是壁虎斷尾求生,要舍棄我們自己跑路!一筆錢?那特麼是買命錢!是封口費!你都要被他害死了還替他說話,你說你蠢不蠢!?”
他一把揪住張廷的衣領,雙眸幾乎噴出火焰。
“更何況,關容!你忘了關容那個賤人了嗎?!她現在是鐵了心要幫江南弄死我們!肖芙恨我所以實名舉證,關容難道就不恨你?!她會走到這一步你可是最大的功臣!一旦勞倫斯撤走,你以為自己能扛得住關容的報複?你他媽是不是裝有錢人時間長了,忘了自己本來是個什麼東西,關容那個賤人伸出一根手指都能碾死你!”
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殘忍掀開,張廷腦海中霎時間出現關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他臉色煞白,不得不承認以關容的性格和處世手段,一但他落馬,她會立刻毫不猶豫得報複他。
還有江南,江南這個最大的威脅。
曾經對不住他的人下場撩到非死即傷,連親媽他都敢喪心病狂的送進監獄。
那自己呢,他能撐多久不被江南發現?
想到那個數次布局都沒拉下馬,反而越走越高、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冷靜沉默穩坐釣魚台的青年,張廷渾身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我……我……”
他牙齒打著顫,終於後知後覺得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那……那我們怎麼辦?現在還能怎麼辦?!”
看到張廷終於開始害怕,顧北舟黑沉得瞳孔閃過一抹幽光。
他鬆開手,湊到張廷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能怎麼辦?我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了。勞倫斯想甩掉我們?我偏不讓他如意。”
顧北舟冷笑一聲,“他乾了那麼多破事,現在想乾乾淨淨上岸,轉身把我們踹進陰溝裡淹死,我就偏要把他一起拖下水!”
他盯著張廷的眼睛一字一句:“把東西拿出來。”
張廷一愣,有些心虛得側過頭:“……什麼東西?”
“彆他媽跟我裝傻!”
顧北舟耐心耗儘,攥住他的領口低吼。
“你手裡所有跟勞倫斯有關的東西!受賄的、犯罪的,甚至是通話記錄,彆告訴我你沒有!”
“調查組提供的證據清單裡可有不少你錄下的我的通話記錄。當時我就反應過來了,你能偷偷錄下我的電話,怎麼可能不給自己留點保命符?”
“當初處理投毒案後續,跟境外那些黑錢打交道的時候大部分可都是你經的手!勞倫斯狡詐陰險,你會不留一手防著他??!彆裝了,趕緊給我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