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其實壓根沒得選。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口腔內側的軟肉被自己咬得血肉淋漓,張廷卻在這樣的劇痛中,顫抖著撕下長達五年對勞倫斯的“衷心”,絕望無力得,走上江南為他選的路。
“……你贏了,江南。”
“我答應。”
電話那頭的江南勾唇笑笑,對這個答案毫不意外。
從查出那兩個女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張廷必定會答應。
給顧北舟找點麻煩,順便用這個引子試探勞倫斯的態度,這筆買賣做得值。
“很好。那麼……合作愉快,你可以行動了。”
江南的語氣稱得上愉快。
“不行。”張廷擠出一句話,“至少給我點時間計劃,這事牽連很廣,而且誰都拿不準顧北舟會不會向勞倫斯求救,我需要時間周密布局。”
“你不需要。張廷,顧北舟現在就在中心醫院。半小時前,他被人圍堵在藍月酒吧毆打,三根肋骨斷裂手腕傷殘,我建議你可以去看看他。”
張廷瞳孔地震:“是你!”
江南居然這麼目無法度?直接讓人在酒店對顧北舟動起手?
“沒有,我不會臟了自己的手,消息靈通些罷了。”
“張廷,我等你好消息,又需要協助的地方隨時聯係。”
說完,江南利落得將電話掛斷,再沒說一個字。
先前堵住張廷的那些男人,在張廷答應之後,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紛紛作鳥獸散。
隻剩江南,背靠著冰涼的牆壁,脫力得滑坐在地,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雖然江南答應了會護他幼妹。
但張廷知道,自己即將踏上的,是一條有去無回的不歸路,區彆不過是死在勞倫斯還是彆的什麼人手裡。
也是這一刻,他無比後悔自己當年怎麼就為了走捷徑找上勞倫斯。
他分明隻想在父母死後護著妹妹而已,然花花世界迷人眼,欲望大了,臟事做多了,他早沾了一身臟泥,還沾沾自喜當真以為自己能永遠做個富二代。
結果,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愛護幼妹的小鎮男孩,也不是關容那位事業有成的未婚夫。
張廷到底是誰……他自己竟也不知道了。
他的欲望,殺死了真正的自己,隻留下一套臟汙的軀殼。
顫抖得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張廷終於忍不住,哽咽著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