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男聲突然炸響:“是計議你怎麼繼續騙我,還是計議怎麼把我推出去當最後一個替死鬼?這不就是你最擅長耍的把戲嗎?”
他不再需要答案了。
顧北舟此刻的猶豫和心虛就是最確鑿的答案。
之前江南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哪怕有誘導他的部分,張廷也可以在此刻確認——至少顧北舟,的確就是個完完全全的偽君子真小人!他欺騙了自己,想拿自己的性命當墊腳石替自己求一條生路。
“顧北舟,你果然,從頭到尾都在把我當傻子耍!”
張廷輕聲呢喃,語氣像對待情人般溫柔,顧北舟卻嚇到渾身一震。
這太反常了。
像小動物的直覺,他嗅到了此刻張廷身上隱約傳來的,無比危險的氣息。
張廷不再看顧北舟一眼,反而默默轉身,拿起之前快遞送來的那個黑色盒子。
“哢噠”一聲輕響,神秘盒蓋被掀開。
顧北舟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支注射器,針頭的寒光無端讓人心悸,針管裡詭異的粉色液體也讓人感到不安,甚至莫名聯想到腐爛的花朵或是某種……含毒的植物。
顧北舟下意識尖吼,聲音卻因恐懼發顫。
“你……你想乾什麼?張廷!你他媽瘋了?!”
他掙紮著極力往後退,但是沉弱的身體,肋骨和手腕上的石膏,又讓他退無可退,隻能在床單這一方小小天地中挪動——輕而易舉便被張廷抓在手心。
“顧北舟,這是你逼我的。”
張廷拿起注射器,擠掉前端多餘的空氣,一滴粉色液體從針尖慢慢溢出,映照在顧北舟眼底閃爍著無比詭異的色澤。
“放心,我跟你一樣,也隻是想求一條‘生路’。”
張廷俯下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北舟,說出口的話仿佛神明對於罪徒的審判。
然後,他一把攥住顧北舟那隻包裹著石膏的左手!粗暴的擼起袖子,對準那條微弱跳動的青色血管,毫不猶豫的直接刺了進去。
“噗嗤—!”
“啊——!”
針頭紮進軟肉的聲音和顧北舟的尖叫同時響起。
“張廷,你他媽敢這麼對我!放手!我讓你放手聽到沒?”
“你這個傻逼,我絕不會放過你,我要殺了你!”
心頭不好的預感瞬間爆開,顧北舟拚了命得掙紮,不顧傷口已經流血蹬著腿往後縮,好像寧願扯斷這條胳膊都要阻止張廷。
可惜他剛做完手術太過孱弱。
那一點微妙的反擊力度,在張廷這樣健康的成年男人麵前,與笑話無異。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詭異的粉色液體,被張廷堅定推入自己體內,直到全部消失。
“這到底是什麼……滾,滾開啊!”
顧北舟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微弱,眼神逐漸變得渙散,甚至有一絲隱隱的興奮和愉悅像剛冒出頭的小蛇在眼底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