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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肖芙拎著一個保溫桶出現在醫院。
走廊裡濃鬱的消毒水氣味和說不上來的鐵鏽氣讓她皺緊了秀致的眉。
顧北舟所在的病房居然有警察看守,旁邊護士站還有幾個正在交談的護士,眼神不時瞟向顧北舟所在那間單人病房。
“應該就是……吧,否則警察怎麼會來?”
“他這人也是瘋了,癮得多大,這才幾天就弄了兩次,這可是醫院。”
“昨天晚上還要死要活的,今天一早我去查房的時候你們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他居然在哼歌!還是那種小甜歌!太嚇人了,我差點沒叫出來。”
“可不是,而且手都那樣了還跟沒事人似的,奇葩!”
“他的手你們處理過沒有,上次護士長讓我去消毒,我差點沒哭出聲來,他怎麼下得去嘴!”
“以前也是個厲害人物,科研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變成這樣全是自作自受……”
“噓,有人來了。”
議論聲戛然而止。
肖芙麵無表情從她們麵前走過,挺闊得風衣外套掀起一陣馥鬱的芳香。
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異常清晰,跟早就打過招呼的警察點頭示意後,她深吸一口氣,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病房裡光線偏暗,窗簾拉了一半。
顧北舟靠坐在床頭,身上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肖芙於是這時候才發現,其實顧北舟的顴骨是很高的,五官線條也很淩厲,那雙眼睛吊起來時甚至有種毛乎悚然的陰戾感,隻是過去那些年他臉上有嬰兒肥,柔化了不少這種五官風格。
見肖芙進來,他誇張的抬起手擺了擺,權當做打招呼,那雙黑沉的眼睛也跟隨肖芙的動作亮得驚人。
“阿芙,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肖芙沒接話,將保溫桶“咚”得一聲放在床頭櫃上,沒什麼耐心。
顧北舟的目光立刻黏在了保溫桶上,喉結忍不住滾動。
“帶了什麼好吃的?聞著好香。”
他像一隻好不容易嗅到食物的流浪狗,晶亮的眼神裡滿是食欲和貪婪。
“乳鴿湯。”
肖芙打開保溫桶的蓋子,濃鬱的香氣霸道得充滿整個屋子。
顧北舟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想是想到什麼,委屈得抿了抿嘴。
“乳鴿湯啊……怪不得。你不知道,離開肖家之後,我可再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了。醫院的病號飯嘖嘖嘖……”他嫌棄得搖了搖頭,“連丁點油花都看不見,我懷疑狗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