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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勞倫斯所在的研究所同樣人聲鼎沸,無數工作人員來回穿梭。
但這不是因為要籌備什麼科研風暴,而是他們被顧北舟的消息打的猝不及防,現在正儘全力調查相關資料,做出各種預案挽回損失。
最高層的辦公室裡,勞倫斯勃然大怒,把屋子裡的所有東西扔得一片狼藉,外麵一群戰戰兢兢的秘書下屬,根本不敢湊上去惹他心煩。
“瘋子……這個不可控的瘋子!”
“我到底有哪裡對不住他,媽的分明是我救了他,是我不顧危險想把他撈出來,結果他就這麼對我。”
“這個王八蛋知不知道光刻機到底意味著什麼?知不知道我在裡麵投了多少錢,牽扯多少人力物力……”
勞倫斯在一片狼藉的房間內來回踱步,往日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淩亂得散在眼前,淡色的瞳孔中滿是焦灼的紅血絲
他難耐得撓了撓頭發,在嘴裡把顧北舟罵的狗血噴頭。
若是顧北舟現在站在他麵前,恐怕勞倫斯會暴怒到生生把他撕碎。
他根本就沒想過,顧北舟居然有膽子在這麼大的項目上給他一刀,正正好捅在最要命的地方。
勞倫斯從來就沒把顧北舟手裡的那些證據當回事。
證據再多,畢竟隻是冰山一角,那些見不得人的灰色產業和“光刻機”這種能夠牽動全球科研布局的大東西才是要命的“大動脈”。
勞倫斯一向自詡自己馭人有術,這麼多年從沒出過什麼大亂子,但偏偏,在他決定收回光刻機實驗室時,顧北舟居然直接把他的底牌掀了出去。
最關鍵的是,顧北舟當初組建光刻機實驗室的時候,勞倫斯從沒想過這條狗有膽子曝光這件事。
在他的認知中,他與顧北舟一直是利益共同體,為了幫助顧北舟早些完成光刻機實驗,他幾乎把自己手上所有關於光刻機的研究資料、包括全球多個實驗室有關光刻機的相關論文全都發到了顧北舟那裡。
也就是說,雖然顧北舟不是研究時間最長、設備最先進的那一個,但論及專業程度和研究進度,他的確有可能、甚至說有極大可能是全球最領先的人。
連勞倫斯自己都不清楚,顧北舟到底研究到了哪一步,有沒有真的完成“全部的”光刻機實驗。
那個王八蛋後來謊稱光刻機時間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根本沒有把真正的實驗報告發到他手裡。
現在勞倫斯有理由懷疑:顧北舟根本就不是實驗卡頓所以撒謊糊弄,而是早就生了異心,想要自己獨吞光刻機實驗成果,甚至有可能背著他聯係了彆的科研集團或是他根本沒資格觸碰的科研勢力?
各種各樣的猜想充斥著勞倫斯的大腦,幾乎無法讓他保持理智思考。
他顫抖著拿起手機,第不知道多少次按下顧北舟的電話號碼。
令人焦灼的撥通聲後,那該死的無機質女聲再次響起,聽在勞倫斯耳畔如同夢魘。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勞倫斯“啪”得一聲掛上電話,倚靠在沙發上胸口上下起伏。
從顧北舟發出聲明開始,他第一時間撥打顧北舟的電話,得到的全都是統一的答案。
勞倫斯直覺這裡麵有問題,有陰謀!
但該死的他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從中作梗!
光刻機是他寄予厚望的項目,也是他已經許諾給“上麵的人”,保證會在自己手中完成的科研實驗。
勞倫斯不敢想,萬一光刻機實驗真的已經完成,卻被顧北舟這樣冒冒失失公開,那些自己費儘心思收集的數據全都公之於眾,甚至說是整個項目被其他科研勢力握在手上……那他這近十年的努力,提前做好的布局又當如何?
最要命的是,他根本就沒有與上麵那些人轉圜的資格!
萬一這麼大一塊肉在他手上丟失,恐怕迎接他勞倫斯的,會是自己難以想象的恐怖後果。
“顧北舟……你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抓到。”
隻剩下粗重喘息的辦公室內,響起勞倫斯陰毒至極、帶著殺機的聲音。
“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很慘很慘,我發誓。”
下一秒,他手中沉寂許久的手機鈴聲突然炸響。
還以為是顧北舟打了過來,緊張的情緒下,勞倫斯看都沒看就直接接起。
語氣壓不住的焦躁:“顧北舟,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小命握在誰手裡。”
他喘著粗氣不耐吩咐。
“下午3點的那場直播,我命令你現在就給我取消,有關光刻機的所有實驗數據全都封存,不許向我泄露一絲一毫,王八蛋你聽清楚沒有!!!”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一絲聲音都沒有。
勞倫斯喘息片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低頭顫抖著看向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瞳孔驟然緊縮。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悠然的聲線。
“勞倫斯,看來那隻小雀放出的消息是真的,你連光刻機的實驗報告都露出去了。”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