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連的訓練場上,履帶碾過塵土的轟鳴早已成了日常。
十幾輛新型裝甲車在戰術場地上完成著精準的協同動作,引擎的低吼與指令員的哨聲混成一片。
在這裡的,每一個戰術轉向、每一次火力模擬都已經日趨成熟。
人員淘汰率日漸降低,建製終於穩定下來。
十幾輛新型裝甲車,也都有了固定的車組與乘員,每個班級都漸漸形成了自己的模式。
當全員留用的消息通過通訊器傳來時,女兵寢室裡僅剩的幾人先是僵住,繼而兩兩對視,喉間的哽咽再也壓不住。
下一秒,壓抑許久的哭聲便彙成了一片,不是悲傷,而是卸下千斤重擔後的徹底釋放。
俞初夏倚在門框上,輕輕歎了口氣。
她沒哭,卻比誰都懂這份淚水的份量。
為了留在裝甲連,這群姑娘付出了比男兵更多的努力和辛苦。
彆人練一遍的戰術動作,她們要拆解打磨,付出更多的努力。
彆人體能達標即可,她們偏要咬著牙多衝一圈障礙,甚至偷偷加練才能達到標準。
尤其是霍瑩瑩,若被淘汰便隻能打包離開,甚至直接退伍。
做為一個並不想脫下軍裝的人,這樣的壓力,讓她隻有前進沒有後退。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不僅能留下來,更能親手觸摸裝甲車的操縱杆,登上裝甲車,成為車組人員裡重要的一環,這些日子所積累的委屈和不甘,真的是一下就發泄出來了。
她沒有上前哄勸,隻是找了個角落靜靜坐下。
她太清楚,這個時候的淚水並不是軟弱,而是積壓許久的壓力與委屈的出口,倒比憋在心裡強得多。
人群的縫隙裡,她瞥見了齊語蘭。
隻見她坐在床沿,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光,指節卻用力攥著床單,硬生生將淚水逼了回去。
俞初夏無奈的歎了口氣,起身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有些時候,哭出來不代表軟弱,是給情緒找個出口。”
齊語蘭深吸一口氣,用袖口蹭了蹭眼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沒事……這是好事,該高興才對,哭多不像話。”
“你說得對,是該高興。”俞初夏笑著轉向漸漸平複哭聲的眾人,提高了聲音,“能留在這兒,是我們用實力掙來的!更重要的是,從現在起,你們不再是隻能守在通訊台後的通訊兵,而是真正的裝甲兵!這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眾人回過神來,看向俞初夏用力的點了下頭。
留在這裡的,可以說除了俞初夏和齊語蘭,其他人都是通訊連的。
在這之前,他們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而哭過之後,也發泄完了,聽到俞初夏的話,也都笑了出來,“對,應該高興才是,你說我們是不是要慶祝一下?”
“慶祝當然可以!”俞初夏想也不想的說著,“不過在這裡,辦法恐怕有限。”
就在他們又哭又笑的時候,尖銳的緊急集合哨聲突然響起,短促而急促,瞬間讓寢室裡的氣氛緊繃起來。
女兵們對視一眼,方才的脆弱瞬間消失不見,抬手抹掉眼淚便開始飛速穿戴裝備。
五分鐘後,全連官兵已在操場上集結完畢,列隊站好。
到了他們這個時候,早已經不可能再在緊急集合這種事上出什麼問題。
韓宇辰這個時候,走了出來,站在隊列前方,臉上滿是嚴肅,“現在宣讀演習命令,我部將開赴漠北草原演習場,參與此次陸空聯合實兵對抗演習!”
突如而來的演習,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
這些日子大家已經沉浸在訓練中,好像其他事情與他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可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一場大規模的演習來了。
而這個時候,韓宇辰掃視他們,大聲的說道,“此次演習場地模擬敵國縱深腹地,地形複雜,電磁環境極端。”
“我裝甲團編入紅方作戰序列,擔任正麵主攻任務,突破藍方核心防禦陣地;第82集團軍摩步旅為藍方防禦力量,將依托草原丘陵構建立體防禦體係。”
“而我們連,將做為正麵進攻的尖兵!”
“這是你們成為新連隊後的首次實戰化考驗,更是檢驗我們訓練成果的試金石!有沒有信心完成任務?”
“有!有!有!”三聲應答衝破雲霄,甚至帶著回響。
韓宇辰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動容,“原本我們新連隊成立,會有一個正式的成立命名儀式!”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可這次演習來得急,所以,我們就將此次演習的出征,變成我們的命名儀式!”
“連旗!”隨著他一聲厲喝,兩名旗手快步上前,將一麵嶄新的連旗遞到他手中。
韓宇辰牢牢攥住旗杆,猛地向上揮舞,鮮紅的旗幟在晨光中展開,金色的“尖刀”二字熠熠生輝。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尖刀連!”
刹那間,隊列裡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
俞初夏能清晰地聽到身邊霍瑩瑩壓抑的抽氣聲,齊語蘭緊握的拳頭指節泛白,眼中卻帶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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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熬過了魔鬼訓練,扛住了淘汰壓力,如今不僅穩穩立足,更成為了“尖刀連”的一員,此時能站在這裡,就是對他們的一個肯定。
“出發!”韓宇辰將連旗交給旗手,一聲令下,戰士們轉身奔向各自的裝甲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