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搞不懂莊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花一千五買個民國破瓶子給外甥當存錢罐?
外人不知,可他知道莊揚哪來的外甥。
他腦子進水了?
他急得直想掐莊揚,卻被莊揚一個眼神製止——不要壞事!
郭濤隻能在他的刀眼警告下,心疼地捂著胸口。
內心直呼這小子定是魔障了!
“錢收好了。”
莊揚爽快地掏出錢包點了一千五元現金。
攤主眉開眼笑地伸手接過錢時,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轉而指向,攤子角落那個紅陶慳囊。
語氣極其自然,仿佛就是隨口一提:
“對了老板,我看那個紅陶罐子也挺有意思的,造型古樸,瞧著也是民國初期的玩意兒。”
“正好家裡兩個外甥,一人一個存錢罐,公平。”
“這個你也開個價,合適的話我一起拿了,省得再跑。”
說著話,他極其自然地探身,一把將那個沉甸甸的紅陶慳囊抓在了手裡。
入手冰涼粗糙,分量不輕。
他像是好奇裡麵是不是空的,拿到手就下意識地輕輕晃了晃。
咣啷咣啷——
幾聲沉悶卻清晰的金屬碰撞聲,立刻從慳囊那細小的投幣口裡傳了出來。
那聲音,分明是些銅幣在裡麵滾動撞擊。
鬼眼看的沒錯。
這裡麵真內有乾坤。
莊揚握著慳囊的手指幾不可察地緊了緊。
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勾了一下,快得如同錯覺。
“.......”
郭濤正為那個花冤枉錢買的青花藏瓶肉疼。
一看又要買個民國初期的存錢罐,更是覺得莊揚腦子被門夾了。
他趁著攤主低頭數錢的功夫。
在莊揚後腰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壓低了聲音,又急又氣:
“哎喲我的祖宗!你抽什麼風?”
“買一個冤大頭還不夠?這破陶罐子連個釉都沒有,醜了吧唧的,裡麵就幾個破銅子兒,買回去墊桌腳都嫌不平!”
“咱倆身上攏共才多少錢?你忘了阿姨那醫藥費了?!”
他真是要被莊揚氣死了。
嘶。
莊揚被他掐得倒抽一口冷氣,疼得齜牙咧嘴。
隨即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同樣壓低聲音斥道。
“閉嘴!多看,少說話。”
他揉了揉被掐疼的後腰,“又忘了走出古韻堂時我怎麼跟你說的了?再亂插嘴,下回你自己逛。”
這家夥掐人還真疼,指甲簡直比女人還尖銳。
郭濤被他一瞪一訓,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莽撞和莊揚的叮囑。
再大的火氣也隻能憋回去。
抱著那個青花藏瓶,一臉‘我看你作死’的幽怨表情。
光頭攤主剛數完錢數,正美滋滋地揣進腰包裡。
耳朵可沒漏掉莊兩人那點悄悄話。
他聽得真真兒的。
原來這倆小子身上錢不多。
而且這看起來更沉穩的小哥,眼力確實毒,自己攤上這點東西的底細,人家門兒清!
再看他拿起那紅陶慳囊時篤定的樣子......
眼珠子一轉。
心裡立刻有了計較。